“沒看,說起來我就頭疼,我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案子,還有你。”
他轉悠着在屋子裡留下一串腳印:“當時聽完我人都悶了,客套的話都沒說,轉頭就跑,謝夫子你可沒教這個情況啊!”
“又沒讓你尋花問柳,再說你套話的本領還要我教?”
謝尋之說完還是敲了敲桌子:“快來。”
賀州在前面桌子上找到了謝尋之的方帕,擦擦手把方帕揣到懷裡了:“來了,來了,啥時候有個假期啊!”
他苦哈哈的坐在謝尋之旁白,剛拿起毛筆就忍不住分神。
“你說這案子咱們還查嗎?”
謝尋之撇了他一眼:“昨天不還紮呼呼的非查不可嗎?”
“查啊!”賀州語氣糾結:“我就是在想怎麼查,總不能直接上門就說,哎,大家都說白骨案是你幹的,我現在要巡查一下。”
“怕是話還沒說幾句就被人扔出來了,昨天宋老說了白骨上看不出什麼,大多數人是不願意站出來指認陳家的。”
“可不是嘛,王家都不太願意說太多。”
賀州推開桌子上的作業,抽出一張白紙寫起來“破廟。”“玉牌。”“白骨。”
謝尋之把紙抽了出來,眉頭皺了起來:“不要輕易寫這個,既然是陳家先挑起來的,就不會讓你不為所動,還不如一邊搜集消息再去見招拆招。”
作業紙從新推到他面前,賀州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擡頭瞧瞧外面,估計雨馬上就停了。
雨滴答滴答的下來,沿着屋檐滴在下面蕩起一波水圈,外面雨停了下來。
賀州把鬥笠給謝尋之帶上,路上窄街矮巷雨水老是蹭到身上,他攬着謝尋之嘴裡嘀咕說着雨下完天氣就涼了,還是得添衣服。
等他們走到衙門面前的時候,才看清門前站着一個人
賀州趴到謝尋之耳邊:“瞧瞧,還真是瞌睡送枕頭,這是不是。”
“估計是的。”謝尋之微微拉開一段距離,耳邊被熱氣吹着染上一層紅色。
“咳咳!不是說考試還早嗎?”
李二牛小步挪挪,嘴巴微微蠕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了?”賀州走上前,一雙眼看着他。
“大人,我真的不能直接進衙門嗎?”李二牛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露出一塊銀色。
“規矩我都懂!這是我現在能籌到的所有了,剩下的……不出三日……我就能……”
賀州把他的手推了回去眼底露出一抹沉色:“你還不如考試試試,這麼路子肯定也不通的,就這個事嗎?”
他甩開鬥笠:“那我回去了,大考我叫你。”
“哎!”
李二牛像是猛然驚醒一般伸手拉住他:“等一下!”
賀州向下看了看把衣袖抽了出來:“你今天怎麼了?看上去狀态不怎麼好。”
“我要報官!”
“什麼?”
李二牛黑漆漆的盯這他,語氣逐漸平淡下來:“後巷發生命案了。”
賀州看了看謝尋之:“細細說說?”
謝尋之倒是知道一點:“後巷……不就是陳家的嗎?”
“嗯。”李二牛悶着聲點頭:“後巷是陳家本地丫鬟住宿的地方,自從昨天白骨被挖出來,已經連死兩人了,一個是趴在桌子上死的,一個是吊死的。”
“你的意思是陳家死人了?你不是不和陳家來往了嗎?”
李二牛抿着嘴:“大人我也是要吃飯的,大人還是主心查案的好!”
“為什麼說從白骨挖出來,和白骨有什麼關系?”謝尋之問到。
“有人在上吊的白淩上寫的,白骨歸世,冤魂鎖命,府上人猜測是鬧鬼了。”
賀州嘴角勾起笑:“這話寫的直白,别急二牛等我們查查這白骨到底收了怎麼個冤。”
“怕是等不起了吧。”謝尋之冷不丁的接上一句:“死的都是丫鬟嗎?其他人都是什麼情況,還有陳老爺那怎麼說的?”
“死的還有一個門衛,隻是他住在内院……不一定和這件事有牽扯……”
李二牛咬着唇邊:“老爺說……把死的人都埋了……夫人帶着少爺回娘家了,老爺和四夫人再鬧和離。”
“不出事估計你也不敢鬧怎麼大動靜。”謝尋之冷眼看着他:“進來吧。”
賀州摸摸下巴怪不得陳家最近沒什麼動靜,原來是忙着割席呢,那現在看來這白骨案也不是陳文九搞出來為難他的。
也是誰會把自己老底主動投給對手呢?
李二牛跟着他走進大堂,卡着轉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我也是走頭無路了!那後巷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動不動就是發瘋、咬人攔也攔不住……大人您是縣裡不能不管啊!”
“白骨是你們挖出來的嗎?”賀州坐在堂上。
“不是啊……是被人挖出來擺在那的……”
“是嗎?你哥可是說他一鏟子一鏟子挖出來的。”他垂着眼盯着李二牛,手指緩慢的敲着桌子。
李二牛擡頭看着他:“是哥哥為了早些種田,私自隐瞞的……我們也不清楚那底下怎麼會多出一具白骨。”
“怕不是你們幹的髒事。”
李二牛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瞪的圓大:“大人我發誓!真的不知道啊!要是和我有一點關系,天打五雷轟!就是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撒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