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收了兩份,一份韭菜苗,一份小麥種子。
管家笑呵呵避人眼目,掏出荷包掂量掂量給他,賀州笑笑沒收,隻是帶他去了人多的地方,高聲付過種子前。
他也跟着去李家看了看,四腳車被租用的頻率還是挺高的,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在陳家買的種子。
王夫人帶着地契挨家通知,體貼的把租子少收三成。
暗戳戳的就開始搶街上的店鋪。
隻是陳家咬的緊,現在隻有一個傘鋪願意退讓出來。
韭菜種的快,賀州開始研究實驗室替代的材料,用來研究成活之後的雜交。
他在田邊站着,掐着時間收拾東西回去,路上遇到了黃姑娘,她手上抱着個大娃娃。
見到他笑着招招手:“大人喝熱湯嗎?”
“不喝了,接水洗個手。”
“好。”
他瞧了娃娃幾眼:“好細緻地針線活,黃姑娘還有這個閑情雅緻?”
“哪有!”黃姑娘俏笑着搖頭:“天天各家姑娘的閨房都跑不過來,哪有時間做這個!是我郎君做的。”
“郎君?”賀州眨眨眼,沒反應過來。
黃姑娘笑笑:“他一直在外面,平常隻有書信往來,說來還是謝謝大人,後日考試他就回來了。”
“那……恭喜!恭喜!”他笑笑轉身要走。
“大人你病好些了嗎?”
賀州腳步頓住,疑惑的笑笑:“黃姑娘費心了,我沒病。”
他倒是不覺得和謝尋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黃姑娘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回去了。”
黃姑娘打量的盯着他,把娃娃舉到眼前,歎了口氣:“大人可知,為什麼商隊總是繞過荠蘭縣?”
賀州站在原地,眼底閃閃一時間沒說話,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
“不是因為破廟……”
“我知道是因為土匪,前些年新皇上位根基不穩,打的許多貪官跑到山上當了土匪,這……”賀州回頭看了看。
“三山環繞,地勢險惡……破廟之所以建立,就是堵死大路,防土匪的吧。”
黃姑娘點點頭,垂在身邊的手發緊:“那個昏官!官路三步一土匪,商隊根本沒法進人,那個破廟形同虛設!人都是長腿的啊!”
賀州笑笑捏了捏她手上的娃娃,安慰了兩句,土匪這個事不能急,荠蘭現在本就虛弱,若是不一網打盡,隻怕是後患無窮。
“賀兄?”
他猛地擡頭,就看見謝尋之背着藍色的斜挎包,朝他走來,頭發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
賀州匆忙和黃姑娘告别,攬着謝尋之往前走:“尋之,你怎麼來了?”
“今天找了代課,要給你去封考場,明天還要維護。”
謝尋之淡淡的笑笑,不留痕迹的拉開一段距離。
“我今天把韭菜種完了,一個個可精神了,下次帶你去看看。”賀州貼了過去,幾乎整個人都挂在謝尋之身上。
謝尋之微微點頭:“我今日上了學生的課,中午路上把幾個烏雞換了母雞,下午找了徐秀才來代課。”
他抿起嘴,擡眼看向賀州。
賀州猝不及防對上謝尋之的視線,好看的眼底好似隻有他一個人,詭異的滿足感席卷全身。
他手掌貼上謝尋之的手腕,溫熱的觸感讓滿足感不斷放大,他勾着手,後知後覺的看出來,對方在等他說今天的事情。
“早起、吃飯、種田、想你。”賀州眨眨眼,語氣不滿似乎有些抱怨:“什麼時候能放假,這一天見不到你幾次,難受。”
“明後天能一直看到。”謝尋之拉開一段距離,走在最前面:“你剛剛在和黃姑娘講什麼?”
賀州那還能不明白,上趕着貼過去:“聊她郎君呢,你瞧見她手上娃娃了嗎?那做工多好看?模樣也和黃姑娘相似。”
他貼着謝尋之樂呵呵的。
“沒在聊些别的?”
“沒有了。”賀州眨眨眼,他是不打算再提什麼土匪的事了,萬一要是謝尋之一時再給他來個什麼赴死計劃,他可受不了。
“你……”他話音一轉,拉着謝尋之的手:“不會你還有什麼狗屎計劃吧?”
“沒什麼吃醋了。”謝尋之聳聳肩,表情無辜。
賀州心底七上八下的,理智提醒他,謝尋之不是那種吃飛醋的人,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入侵,讓他膨脹的頭腦發昏。
“你吃醋?”
謝尋之停下來,手指放在他胸口,視線一點點下移:“我喜歡你啊?”
賀州喉結滾動,他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