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衣服心底不由煩躁,一雙眼死死盯着謝尋之,怕從他嘴中聽到半個不樂意的話。
“隻怕是和上邊的打好招呼了。”謝尋之輕輕一笑,一隻手勾着住他手掌:“賀兄你信我嗎?”
賀州呼吸一重:“你又想到什麼了?”
春卷小心退到一邊,外面飛進來一隻麻雀落在枝頭上,叽叽喳喳的吵得頭痛。
他反手抓住謝尋之:“你忘記發過的誓言了?”
“沒有,隻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謝尋之望着他,眼底閃着不一樣的光:“我會去和趙安說,報名的來了個陶都的人,介紹的時候帶着少卿官牌……”
“不行!不能再找趙安了!”
賀州語氣急切,上次走之後他就一直再後怕,若是陳老爺同趙安說些什麼,靠着他們倆能抗衡幾分?
“尋之……求求你了!不要拿着自己冒險!”
他心底像是千刀剮一般難受:“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隻要是換個主意!别說我,在納一房也行!”
謝尋之朝他笑笑,拉起他得手走到櫃子前,一把小巧的短刀送到他面前:“我的命在自己手上,抓人之後總是要走流程的,我會在審問之前殺了他……”
賀州打開短刀,裡面隻有手掌長度,嶄新的反光,刀鋒更是鋒利。
“時間太趕了,力量過于懸殊,不是隻憑着巧勁就可以來的。”
“你去寫信,這個給我!”
刀被賀州收回去,土匪……前幾日還在和黃姑娘聊。
他心底郁悶:“還不知道怎麼鬧。”
“不重要,治不住就是我們都要死,治的住就是我們要弄死他們。”謝尋之露出三分狠勁。
他捏捏賀州掌心,嘴角勾起一個安慰的笑:“别怕。”
賀州嘴唇微動,嘟囔:“我才不怕。”
“大人……死的如此蹊跷,查起來怎麼說?”春卷站在門前,聲音微小的補上一句。
監獄靠着衙門,巡查更是少不了,哪怕躲開,殺死一個大男人,全身而退的概率也算不上大。
春卷閃着眼,補充道:“不如用藥,囚犯的飯菜總是單獨做的,這個是最穩妥的。”
可是問題還是擺在那裡,人死了,總是要有兇手地,這一刻兩個人的想法總是出奇的一緻。
“我去敲打新開的店。”
“我去寫信。”
兩人岔開路子,賀州帶着荷花走到新開店鋪門前,裡面空蕩蕩一片,看不出賣什麼東西的。
隻是門前擺着五花八門的炮仗,這要是響起來,怕是要傳遍整個荠蘭縣。
店鋪門前站着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在外面指揮着挂牌匾,整個人紅光滿面,旁邊站着的是之前耍渾的王二。
王二刷着威風把前面的小二踹了個臉着地。
賀州瞧着眼熟,雖說這個老闆他不認識,但是這個被揣倒得他眼熟,是陳家的侍衛。
“喲喲喲,王老闆好大的威風。”他笑着走上前。
“賀……賀大人?”王二縮縮脖子,後背隐約作痛,之前那一腳踹的他到現在都害怕。
旁邊的中年男子喘了口粗氣,一個抱拳:“在下王恒,見過大人。”
他下意識想去摸自己胡須,撲了個空,有些尴尬的抱着膀子:“小二總說大人儀表堂堂,現在看來果然是的!”
賀州上下看看他,心底對山匪的刻闆映像更上一層樓,王恒曬得烏黑,胡子刮得也是坑坑窪窪,一臉橫肉,手上虎口還有一層厚重的繭子。
隻是一雙小眼總是不懷好意的盯着賀州,聲音高昂:“介紹完了!該到賀大人了。”
“荠蘭縣令,賀州。”他指了指身後,繼續道:“這是?”
王恒笑出聲:“大人!棺材鋪!新開地,要來吃酒不?”
“不了,不了。”賀州擺擺手:“你來開什麼店,我管不了你,這是你這滿地的爆竹……是要?”
地上的鞭炮比一般的長上不上,整整在店鋪前面擺了三道,前面也有挂鞭,濃厚的火藥味充斥着。
王小二從後面露出腦袋笑笑:“大人這不是想着開業迎喜嗎?這滿天下可都是這樣幹的。”
“皇帝提倡節儉先不說。”賀州點了點他的頭:“明日可是要考試,你是要造反?”
“不敢不敢。”王二一個勁說着不敢,卻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彎着腰淡淡的笑,再次搬出那套說辭:“這開業不得熱鬧熱鬧?”
王恒也是嘿嘿一笑,悄悄比劃一個八字:“大人要是來買棺材,我折八。”
這話說的,誰不知道賀州是一個人來的,縣衙來來回回也就那幾個人。
就差把給你送棺材寫臉上了。
賀州當真黑了臉:“明天可是考試大日子,你不想别人也不想想大家夥?”
這麼大動靜周圍早就圍滿人,本來都還在看熱鬧,這說到自己頭上可就忍不了。
這可是盼來的考試啊!一時間唾沫星子都要淹了他們。
不少書生拱手上前:“可否隔日在放?”
王恒抖了抖橫肉:“怎得說話!我開業可是算過了,錯個這個時候怎麼辦!”
“你……”
李甯書倒是不怕,推開周圍走上前。
他打開扇子一轉,擋住自己半張臉:“兄弟眼生啊!王二這是那請來人?”
“李公子有所不知,這是我爹二叔家,女婿的親弟弟!”王二陪着笑臉。
“哎哎哎!不對啊!你那個二叔女婿家,不是三個姐姐就一個男丁嗎?”
王二臉上一瞬間出現裂隙。
“你記錯了吧?我怎麼記得有一個。”
說話的女人露出一個不屑的笑:“這還能有錯?他家欠我一個雞蛋都是二女子還的!那個兒子…啧啧啧…”
她掃過王二,深深歎了口氣。
“喲!”賀州接過話茬:“那可要好好查查了帶走!”
“不用不用!”王二抽起地上鞭炮:“大人衙門人數稀少可别浪費,是我沒說完,是女婿家的遠方表弟。”
賀州冷哼一聲:“除了你們還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