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斐爾泡在冷水池裡,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這種感覺……還真是很久沒有過了。”
他将那樣的狀态稱為‘興奮過度’,但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興奮無法被自主平息,隻有被人安撫轉移注意力或者強行泡冷水冷靜這兩個選擇。
以前踢上頭的時候還有糸師冴能安撫他,現在他可還不敢讓其他人知道這種事……還沒有親近到那種程度啊……
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該把手機換回來比較好……
思及今天潔世一的覺醒,他擡頭仰望着天花闆,眼神逐漸失焦“潔親……你會不會成為我的契機呢……”
“稍微,有點冷啊……”
等他從浴室回來時Z隊的慶祝會已經開到一半了。“斐爾~來吃肉哦!”蜂樂回伸手招呼道。
“你再不來就要被他們吃光了,我們有給你留一些。”潔世一展示着留給伊瑟斐爾的那盛滿肉菜的飯碗。
“來了。”斐爾随手擦了擦滴水的頭發就走了過去。
“斐爾身上好涼。”蜂樂回皺起了眉“會生病的哦。”他說着把人抱進懷裡“這樣暖和。”
“謝謝你,回親。”發白的指尖攥着蜂樂回的衣袖,感受到熱源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是泡的冷水嗎?”千切豹馬蹙着眉,目光有些擔心的意味“長時間泡冷水可對身體不好,不要不把頭發吹幹,會頭痛的。”
“好嘛,我等下就去。”伊瑟斐爾撇撇嘴,他還真不是喜歡吹頭發的人。
“你們都吃完了嗎?”看着不再動筷子的潔世一幾人反而盯着他的樣子,伊瑟斐爾有些不明所以。
“啊、嗯,對,吃完了。”潔世一磕磕絆絆地回複道。
“斐爾,今晚和我睡嘛~”蜂樂回貼近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溫熱的吐息染上耳垂,讓伊瑟斐爾不禁縮了縮脖子,今晚睡哪裡的問題他倒是無所謂,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
潔世一咬牙,蜂樂居然偷跑!
蜂樂回悄悄對他比了個‘耶’的手勢。
深夜,大家都睡着了,唯有少數幾人不在。
伊瑟斐爾才結束夜間練習正在返回房間的路上,正路過影像室時聽見了裡面傳來的對話聲。
“……右膝前十字韌帶斷裂,一年前,我受傷了……”
哈?這是什麼半夜開始剖白心迹了?伊瑟斐爾心裡泛起嘀咕。
但不知處于何種心态,他腳步一頓,竟再難移動半步。
……
“我曾經也有過的……潔……”
“有過像你那樣厲害的武器,有過為自己的進球激動到睡不着覺的夜晚,也有過夢想着成為世界第一射手的瞬間。”
“可是現在,我害怕再一次受傷,害怕曾經踢得那麼開心的足球,也害怕失去夢想……”
“我來「藍色監獄」,是為了找到放棄夢想的理由。”
聽着裡面爆發的争執聲,伊瑟斐爾靠着牆壁眼眸低垂,聽到這份心迹的他多少有些難言。
這段日子他能看到千切豹馬的逃避式的低落,但也看到了為了不想輸提出建議的他,也看到過無人在意的角落裡看着足球眼眸閃亮的他……
這樣的千切豹馬居然說,他來這裡是為了「放棄」。
“你懂什麼啊……!”千切豹馬壓抑着情緒的聲音傳出,而後推門準備離開。
“斐爾……?”千切豹馬推門出來的瞬間就發現了靠在門邊的伊瑟斐爾,他抿着唇喉嚨幹澀地問道“你都聽見了?”
“……嗯。”伊瑟斐爾低聲應道,還在影像室的潔世一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尴尬坐在裡面不動了。
“認真的嗎?”伊瑟斐爾擡起眼眸看着他,目光中滿是審視,不待千切豹馬回答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千切豹馬,如果真的要放棄的話,為什麼還要為了球隊的勝利提出建議?為什麼還要在後場奔走?為什麼你的眼中還帶着光……”伊瑟斐爾閉了閉眼,睜開後目光逐淩厲“你的心裡根本就不想放棄,隻是你不敢賭,不敢跑。”
“如果你擔心受傷,我可以幫你申請醫療,不要讓自己後悔……”伊瑟斐爾緩緩吐了口氣“我能看到你的不甘。”
“但如果你執意要走,我也無話可說。”伊瑟斐爾不再去看千切豹馬的反應,快步離開。
盡管原因不同,但這種不甘何其相似。不甘心失敗,不甘心作配,不甘心我的足球人生到此為止……就是這種不甘促使着我再次回到了球場,讓我加入了「藍色監獄」計劃。
同樣擁有這種不甘的你,我不相信你會無動于衷,也不信你的到此為止,更不相信你所謂的放棄足球。
我願意為你這份不甘,賭一把。
翌日 Z隊訓練場
伊瑟斐爾無視了千切豹馬時不時投來的視線,專注于自己的訓練
他并沒有和參與團體的對戰射門,而是根據繪心甚八留給他的訓練單開啟了自主訓練。
他現在除了恢複競技狀态外,最重要的就是身體能力的的提升。
顯示器的屏幕突然閃了閃,繪心甚八吃着泡面的影像突然出現。
伊瑟斐爾喉頭一哽,才剛過三天就開始了,故意吃給我看的吧。他此時竟對繪心甚八無語凝噎。
“沙司和蛋黃醬果然很配——”繪心甚八嗦了口面感歎着邊嚼邊說“剛才第六次比賽也結束了。”
“請看結果和排名表。”
排在最頂端的V隊呈現碾壓式态,積分6點,淨進球12點。
而Z隊,積分4點,淨進球2點,以微弱的1分優勢居于第二。
微妙……處在岌岌可危的狀态啊……伊瑟斐爾神色晦暗不明。
“那麼現在加點辣椒面……”繪心甚八吸溜了一口“下面根據你們之前的成績和表現,進行隊内的藍色監獄排名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