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冴……?”他的聲音幹澀沙啞,無神的眸子空茫地看向糸師冴所在的方向。
糸師冴緊抿着唇,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伊瑟斐爾,動作輕柔地将他抱在懷裡“抱歉,我來晚了。”
伊瑟斐爾好像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顫抖着擡起手抓緊了糸師冴背後的衣料,用力到指節都已經發白。
他緩緩将頭埋到了糸師冴的頸肩,掩藏起了自己的表情,他不想被别人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糸師冴輕輕撫摸着他的脊背安撫着他的情緒,好半晌他才感到懷裡僵硬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肩上的衣服也被溫濕的痕迹打濕。
“……我在。”沒有人在叫他,但是糸師冴知道,自己隻是在回應這個飽受磋磨的靈魂……
省略……
……
“喂!冴你怎麼了?自從上次你跟一隊的家夥踢過球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伊瑟斐爾蹙着眉有些擔心地看着他“那些家夥對你做了什麼?”
“我沒事。”糸師冴長出一口氣,認真地看着伊瑟斐爾說道“斐爾,我是說,如果我去踢中場的話是不是更好?”
“哈?”伊瑟斐爾一瞬間呆住了“你?踢中場?你發燒了嗎?”伊瑟斐爾第一反應是這家夥燒壞腦子了。
别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這家夥可是和家裡弟弟約好了要做世一鋒的,并且也一直一成為世界第一的前鋒為目标在努力。
見糸師冴沒有開口反駁,伊瑟斐爾反倒神色認真了起來“你認真的?你以前一直踢的中場,突然轉位置不是那麼好受的,隊伍的訓練資源也會被分走的。”
“我好像還是缺少了一點前鋒的天賦……”糸師冴苦笑一聲“隻是不能和你一起比賽了……”
“說什麼呢。”伊瑟斐爾歎了口氣“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但是不能做對手不代表我們不能成為搭檔。”伊瑟斐爾嬉笑着湊近了些“做我的專屬中場吧。”他的聲音很輕,但糸師冴聽得清楚。
“哼。”糸師冴神色放松了下來“我要成為世界第一的中場,隻給世界第一的前鋒傳球。”
“欸——那這不是更讓我變成世界第一的動力了嗎?”伊瑟斐爾撲了過去攬着他的脖子,神采飛揚而有活力。
“我要讓凜成為世界第一的前鋒,然後我們做世界第一的兄弟搭檔。”糸師冴輕哼一聲“到時候勉強給你傳球也不是不行。”他耳尖微微發燙有些慌亂地躲開了伊瑟斐爾的呼吸。
“我才是世界第一!”伊瑟斐爾不滿地抗議“就算是冴都踢不赢我,凜弟弟也踢不赢我的。”
就這樣他們鬧着笑着,成為了青訓營裡第一對綁定的前鋒和中場。
直到糸師冴回了一趟日本後,他再也沒說過要讓糸師凜踢前鋒和他一起組合的話,整個人的性格也内斂了起來,讓伊瑟斐爾有些擔心。
但看着糸師冴除了變成了冷臉酷哥,嘴毒這一點一直沒變甚至更毒了之後,他還是放下了心。
這不還是那個毒舌鬼嘛。
之後他們開始參加青訓營的各種比賽,在比賽中磨合,他們越發默契,直到後來
他們的配合甚至被媒體稱為世紀雙星。
是青訓營内部所認同的,将來會讓俱樂部更上一層樓的未來之星。
他們比賽的結果也确實一直都十分漂亮,甚至帶着實力參差不齊的隊友,全場僅靠他們兩個人的配合便赢下了青年一隊。
這個成績在世界上所有青訓營内部的選拔上也是獨此一家的。
而也是那一次,伊瑟斐爾的狂熱狀态第一次出現了……
被好友吻上雙唇的時候,糸師冴的第一反應不是推開,而是帶着一絲竊喜。
他不懂這代表着什麼,但他知道,他好像對伊瑟斐爾并不僅僅隻是朋友那般淺顯的情誼。
“冴,我啊,是個不被需要、沒有愛就活不下去的家夥啊……”那天的伊瑟斐爾眼中帶着許多他還不能理解的情感,是他見過那個惡劣家夥最軟弱的時候。糸師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但糸師冴選擇遵從直覺。
他輕輕将人攬進懷裡,經過這幾年的成長,他早就比伊瑟斐爾要高出一截了,此時正方便他将人抱着。
異國他鄉的幾年,一直是他們互相扶持,互相陪伴着彼此,對他們來說彼此之間無疑是特殊的。
糸師冴,需要伊瑟斐爾。
這句話他永遠也不會說出口,但是他們都知道。
就算所有人都抛棄了伊瑟斐爾,糸師冴也永遠會第一個奔向他。
省略……
直到閉館前,才有人看見他們從體育館出來,伊瑟斐爾的腳步明顯帶着些虛浮踉跄。
“冴親,背我!”伊瑟斐爾幽怨地看着他。
“啧。”糸師冴不自在地摸了摸後頸,還是老實蹲下把他背了起來“别亂動,回去給你上藥。”
“明明都是你的錯!太用力了啦!”
沉默了一段路程後,伊瑟斐爾含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呐,冴親,我不在的時候會感到寂寞嗎?”
“……你在說什麼蠢話。”糸師冴沉默了一瞬,開口就是淬毒。
但伊瑟斐爾從背後能看到他逐漸變紅的耳尖,他低笑一聲将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你不說我也知道。”
夜色昏黃的燈光照着他們回程的路途,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