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林洛跟老爸老媽打了個招呼,在姐姐難言的表情中,去隔壁找陳舟學習。
陳舟早就知道他要回來,他一敲門,陳舟就給他開了。
林洛跟陳奶奶打了個招呼。
“奶奶”
“哎。”陳奶奶聽見他叫自己‘奶奶’,高興的不行,拉着林洛的手就是一頓誇。
給人越誇越害羞了。
林洛耳根微微泛着紅,目光看向陳舟。
帶着點求救的意味。
陳舟說:“奶奶,林洛還有作業沒寫。”
“哦哦,”陳奶奶笑起來,溫柔仁慈,招呼他倆,“你們去學習吧,别熬太晚了。”
陳舟:“嗯。”
陳舟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靠近窗台的學習桌上擺着一盆盆栽——君子蘭。
看得出被人精心打理過。
林洛心情很好。
“做卷子?”陳舟随便拿出一套理綜綜合卷。
他們的寒假作業已經做完了,這會兒随便做什麼都可以。
再有兩天,苦命的高三學子就開學了,學校立馬就會組織一場聯考。
簡直是不把學生當人了,當驢使。
“行啊。”林洛沒有意見。
陳舟搬了個椅子來,好在桌子夠大,兩個人坐着也不會擠着。
林洛随便抽了一張,大緻掃了眼,這題得是競賽水平了。
難度至少比高考難了兩倍以上。
陳舟桌上有計時器,他調了兩個小時。
林洛眼皮一跳,按理說,理綜考試時間是兩個半小時。
陳舟表情淡定,拿了兩支筆,遞給林洛一支。
“要不比比?”林洛忽然說道。
陳舟擡了擡眼皮,問:“怎麼比?”
“比誰先做完。”林洛說。
他沒說比正确率,按他倆的成績,分數大差不差,隻要認真做,隻有一兩分的差距。
陳舟來了幾分興趣,“比什麼?”
比試總要有點彩頭。
“你要是赢了,我欠你一個願望,幹什麼都行,”林洛笑起來,黝黑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相反我赢了,你就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明晃晃的有貓膩。
林洛一定在盤算着什麼,陳舟不怕,隻淡淡說:“可以。”
林洛手上的筆轉了一圈,身體坐正。
“那就開始吧。”
冬日難見的太陽一點一點從西邊落下,道路上的路燈一盞一盞打開,落日餘晖。
桌上的計時器一分一秒的走着,房間安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兩道聲音交錯着,分不清誰是誰。
林洛為了趕速度,放棄寫字的質量,那字寫的鬼哭狼嚎,他語文老師看到估計氣的吐血。
相反,陳舟沒那麼急,坐姿端正,神情專注,字寫的蒼勁有力,傲骨暗藏。
林洛寫完了,轉了轉筆,檢查一遍沒有漏做的和一些低級錯誤。
然後他側頭看向陳舟,見他還在做最後一題,便支着腦袋看着陳舟寫。
在昏黃的台燈光照下,林洛能看清陳舟的臉,細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唇,線條柔和的下颚,還有……微微泛紅的的耳垂。
林洛忽然想起,之前在班上有男生追求女生的時候,會忍不住去看她,上課看,下課看,跟二傻子似的。給她和她朋友帶早餐,在意她的一切情緒。
林洛當時覺得這種行為很傻,不過現在有點理解了。
大概是情之所至吧。
“寫完了。”陳舟頂着林洛毫不遮掩的視線,寫完最後一題。
林洛的目光移向計時器的時候,陳舟松了口氣。
離兩個小時還剩十分鐘。
意料之中。
林洛眼裡是忍不住的得逞笑意,他說:“我赢了?”
陳舟正拿着兩張卷子對比,基本上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他看見林洛這個字,頓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淡淡“嗯”了一聲。
他擡眸:“你想問什麼?”
問什麼?
林洛沉思。
他想問的有很多,可是千言萬語堵在嘴邊,不知道哪個最想知道。
到底是在意他,問什麼,怎麼說,會不會傷害陳舟的自尊。
以前的林洛不會在意别人的想法,說話想說就說,做事想做就做。可是現在,林洛猶猶豫豫,不似他自己。
夜色燈光下,陳舟沒有說話,隻是看着林洛。
沉靜淡然。
林洛動了動嘴唇,他好像想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間,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