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第一次見你時，我可沒想到你這麼……”她蹲在小姑娘面前，遲疑道：“兇猛。”

藍鸢抿緊唇，把頭扭向了一邊，不遠處的門外，生了同一張臉的女孩揪着雙手，緊張地盯着她們。

藍月邀唉了一聲：“所以，這次又是因為藍妩咯。”

“誰叫他們欺負藍妩，”藍鸢轉過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我不會道歉的。”

藍月邀噗嗤一笑：“你不會以為我要讓你去道歉吧？”她伸手揉了揉女孩毛絨絨的腦袋：“我已經從老師那兒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也太厲害了吧，一個人揍了三個人，竟然還赢了。”

藍鸢怔了下：“你不生氣嗎？”

“我當然不生氣了，不過……你們另一個媽媽就不一定了。”她捏着小姑娘紅彤彤的手看了看，無奈道：“唔，估計藏不過去，回家後還是坦白從寬吧。”

女孩眨了下眼，慢慢泛起一個微笑：“好。”

“走吧，回家。”

離開學校的路上，她一手牽一個，順口問道：“跟我說說，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被欺負了？”

藍妩支吾幾聲，垂下腦袋，藍鸢看不下去，不高興道：“她抓了幾隻螞蚱塞進那幾個男生抽屜裡了。”

藍月邀大吃一驚：“為什麼？”

藍鸢：“因為她喜歡一個叫阿月的同學，但阿月家境不好，總被嘲笑，藍妩就幫她出頭了。”

藍妩一下子睜大眼睛：“什麼喜歡，隻有一點，一點喜歡……”

藍月邀失笑：“原來你是美人救美啊。”

藍鸢在旁邊插嘴：“是我救的，是我救的。”

女人嗯嗯幾聲，忍俊不禁：“我小時候也幹過這種事呢。”

“是嗎？”

“是啊，當時我為你們媽媽出頭，不過後來她自己把事情解決了，一邊向我道謝，一邊又說我跑去打架是多管閑事、沖動魯莽。”說着，藍月邀啧了聲：“現在想想，我怎麼就喜歡上她這麼不解風情的人了。”

藍妩緊張起來：“那她會罵姐姐嗎？”

“比起罵藍鸢，我倒覺得更可能罵你呢。”

見藍妩吓得小臉蒼白，藍鸢主動道：“沒事，媽媽要是問了，你就說……就說都是我幹的。”

可惜，一直到晚上九點，藍月邀趕着兩個小學生上床睡覺，楚春寒還沒從醫院回來，她想了想，溫好米粥，又留了一盞燈，窩在客廳的沙發裡辦公，等聽到開門的動靜時，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回來了？”

楚春寒嗯了聲，換好拖鞋走來，自然地埋到她懷裡，長長歎了一口氣：“好累。”

她摸了摸懷裡的腦袋：“辛苦了，晚上吃飯了嗎？”

楚春寒搖搖頭，因為疲憊，聲音也有些啞：“今天去學校幹什麼了？”

“呃……”藍月邀眨巴一下眼，猶豫道：“也沒什麼，就是，咳，和其他家長友好交流了一下。”

過了會兒，楚春寒：“嗯？”

她撐起身體，審視般盯着藍月邀，眯起眼：“交流的主題是？”

“……”

對視幾秒，藍月邀捧住她的臉，擡頭吻了上去，女人長睫一顫，素白的手搭在她肩頭，卻又被反手握住，藍月邀笑盈盈看着她，用力一拽，便翻身将她壓在身下，親了口她的臉頰。

“你……”

楚春寒蹙起眉，剛要控訴，就被撬開唇齒，柔軟的舌尖鑽了進來，與她緊密地糾纏在一起，攪拌出甜蜜的津液。

“嗯，唔……”在被放開的短暫間隙中，她匆忙眨了下眼，喘息道：“藍……”

“噓，”藍月邀垂下眸，撫摸着她因急促呼吸而鼓動的喉嚨：“難得我空閑在家，你還要把精力放在她們身上嗎？”

女人抿了抿濕漉漉的嘴唇，過了會兒，終于小聲說了句什麼。

“什麼？”

楚春寒不冷不熱地橫她一眼：“先洗澡。”

起初，她并沒有想過要收養小孩。

在她的人生計劃裡，好好工作，安穩生活，再和楚春寒組建一個小小的家庭，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可在孤兒院看見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孩子時，她還是停下了腳步。

後來在院長辦公室，她與楚春寒見到了那對雙胞胎中的姐姐，明明裹得像圓滾滾的團子，卻意外得成熟冷靜，聽到她們來訪的目的，也隻是固執問道：“如果你們要收養我，會把我的妹妹一起收養嗎？”

藍月邀逗她：“如果不呢？”

女孩繃緊小臉，用稚氣的聲音道：“那我不會跟你們走。”

楚春寒挑了挑眉，彎下腰，好脾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藍鸢，”說完，她又緊跟着補充：“我妹妹叫藍妩。”

“我也姓藍，”藍月邀微微一笑，将手從大衣口袋裡抽出，揉了揉她的腦袋：“興許上輩子我們是一家人呢，”頓了下，她繼續說：“看來這輩子，我們也會成為一家人。”

時光飛逝，似乎不久前，她們才剛剛組成這個四口之家，但仔細想想，竟也有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