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起身,遞出兩把房間鑰匙,袁離笑着接過,回了句感謝。她沒有回頭,抽出其中一把,背身遞給他,直到袁離舉的手發酸,男人都沒有拿鑰匙。
她不滿的轉過身,左手手肘撐在大理石上,眯着眼打量,正在接電話的他。楚介百無聊賴的玩弄起樹葉,她心想,好在樹是假的,要不然早秃了。
袁離沒急着催他,自顧自打量起酒店的裝飾,在大廳走了一圈後,坐在中心的沙發上。
她上身呈大字形擺開,下身翹起二郎腿,外套因為動作的幅度,而露出裡面的緊身衣,遠處看去,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溫婉。
等待時間過長,她困得眼皮打架,想着萬一發生什麼危險,隻輕打了一個盹。
些許時間後。
睜開眼,她動作一頓,整個人處在陰影之中。男人的身形剛好遮去了她三分之二的身體,隻露出兩隻手臂在兩邊。
楚介微微彎腰,看着她;袁離警惕擡頭,盯着他,二人視線相交。
他手裡握住剛挂掉的電話,袖子卷到小臂末端。
“你怎麼不上去?”
袁離配合着歎了一口氣,“等你呗,我一個人,多無聊。”說罷,她收回放在沙發上側的手臂,扭了扭關節。
按照楚介以往的習性,搭理她的概率并不大,大多會沉默地從她手裡拿到鑰匙,并告訴她老實點,絕不讓她得到半分便宜。
隻是現在,他竟有模有樣地回了話。
“你隻開了一間房?”他後有接道:“兩個人洗比一個人有趣?”
袁離察覺他的反常,嘴角帶笑,“對啊,兩個人洗确實比一個人有趣。”她站起身,主動摟上他的脖頸,“不過……不好意思,我開了兩間房。”
成年男女到了這個時候,要說一點暧昧氣氛都沒有,那是假。現在欲|望的火焰被點起,袁離竟然隻是拍拍屁股走人,走前還故意多添了一把火。
他們的距離極近,鼻尖幾乎要觸碰到鼻尖,她說話的氣息,混雜他呼出的氣,兩道氣息糾纏不清。袁離在此基礎上,更大膽的進了一步,眼裡滿是男人的俊俏臉龐。
楚介放手機的動作還沒有結束,就停在了空中,很快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女人雙手禁锢的圈越來越緊,楚介的脖子能清晰的感受到,兩隻手臂帶來的溫熱。
“你怎麼不反抗我?”她笑意加深,“對我有感覺了?”其實這個問題,袁離不是很想知道答案,所以隻當是調|情所用的專業術語。
袁離故意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放下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丢到茶幾上發出“啪塔——”聲。臨走前,她回過頭看向愣在原處的他,笑意更甚。
是勝利的前兆,還是勝利的炫耀?
應該都有。
她率先回到房間,整個人倒在床上,回憶剛才男人的無措、回憶剛才那個似有似無的吻、回憶剛才那極近的距離。
閉上眼睛後,有一道女聲傳入她耳中。
輕易讓男人得到并不會記憶深刻,讓他夜夜思念又得不到才最深刻。
身上黏糊糊的感覺,迫使她結束回憶。袁離走進浴室打開淋浴頭,讓熱氣灌滿浴室。此時,門外傳來“叩——”的敲門聲。
她停下脫|衣服的動作,走去開門,剛打開門,男人陰沉的臉色出現在眼前。
袁離内心跟明鏡似的,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還故意問他:“楚老闆,情緒不好?是遇到什麼事了?”
“你在這,我去買些生活用品,下午出發用。”楚介沒搭理她的話,重新開了個話題,“别亂跑。”
她眉毛上挑,撅了撅嘴,“腿長在我身上,你還能不讓我走?”
他無語:“出了危險,還是我來救。你要是不想好好活,可以出去。”
說完,給她留一個決然的背影。
袁離内心毫無波瀾,關上門,脫|衣服進浴室,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
楚介沒有立即出門,而是陰着臉打開隔壁卧室的房門,進入浴室。他調節水溫的手,在轉向熱水的一瞬間,想到什麼,又向反方向轉去。
涼水傾瀉而下,脖子上的溫熱被徹底沖去,好似剛才的一系列都沒有發生過。
心煩意亂。
他少有的感覺,少有除工作之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