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譚嘯中午給季凡響電話時,季婕才發出家裡竟然有個人在。
但書房裡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沒人接聽。
譚嘯直接挂了電話打到季婕這裡。
“凡凡人呢?我早上讓他回去休息,你看他是不是在他家。”
季婕話一頓,“應該是在你的書房休息,我聽到手機鈴聲響了。”
“他不舒服讓他多睡會兒,我給他叫外賣了讓他多少吃點兒。”
“蛋糕我讓人下午送過去,你記得......”
譚嘯話還沒說完,被季婕的一道尖叫聲打斷。
“凡凡怎麼了!”譚嘯下意識抓起披在辦公椅上的外套,毫不猶豫的大步往門口走。
“小凡好像又不對,我剛剛推門死活沒推動,直接踹了一腳,然後小凡應該是在門後坐着,直接...”季婕當然不能直接說季凡被自己隔門踹了一腳,“我進來的時候小凡已經躺在地上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暈倒的。”
“打120,去市醫院。”
公司、家和醫院剛好是個對角線,季婕是搬不動季凡的,隻能先叫救護車。
譚嘯趕到醫院的時候,季凡已經醒了,安靜的在病床上躺着,季婕則是拿着繳費單一一對應着檢查項目。
看到譚嘯來了松了口氣,“你守着小凡,我下去繳費。”
“醫生怎麼說?”
“目前一切指标正常,再做一個24小時動态心電圖和腦電圖,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先做檢查吧。”季婕也是頭疼,這段時間她來醫院的頻率愈發頻繁,得虧季凡沒和家裡說,不然自己又落一頓唠叨。
譚嘯看向床上躺着的季凡,盯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不得了。
季凡也知道自己接二連三的進醫院不好,再瞧見譚嘯自然有些心虛。
“醫院睡着舒服,想再住幾天?”譚嘯打趣着,怕季凡心裡過不去。
“麻煩姐夫了。”
這句話把譚嘯定在了原地。
季凡是個很容易擺爛的人,事情一旦複雜起來,他的腦子不夠用時,就會以最簡單的方式作出決定,并且不為此後悔是季凡的美好品德。
在這件事上同樣如此,不管之前的季凡怎樣喜歡譚嘯,也不管之前二人進行到什麼階段,婚生子的出現注定兩人再也不可能。
之前的難受不過是還有期盼、不肯放棄,但一旦為此思緒耗盡,身體會本能的保護主體,例如讓理智從感情中徹底分離,做出最有利于大局的判斷。
正如此時一臉平靜的季凡。
譚嘯回過神來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雖然心裡不舒服,但季凡現在更需要照顧。
“是不是上次車禍還有後遺症,這次再仔細地檢查一下,老是這樣怎麼能行。”譚嘯眉心皺的厲害,看着季凡蒼白的臉色心髒如同被針紮了一般。
“可能就是早上沒吃早餐血糖低,沒事的姐夫。”季凡拉着譚嘯的衣袖小幅度的晃動了兩下,垂眸擋住了眼中的晦暗。
季凡是決定斷掉,但是不是現在。
一生中能遇到一個生理性喜歡的人已是不易,季凡甚至肯定,除了譚嘯,他再無可能有另一個如這般喜歡的人。
所以哪怕冒大不違,哪怕心裡過不去,他甯願受着良心的鞭撻,也不甯願就這般斷掉。
等時日一到,自會斷掉。
這兩天,就讓他再好好放肆一下吧。
季凡看着譚嘯愧疚的表情,心裡更不是滋味,身子朝着床邊挪了挪,手也從袖子移到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