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似乎也習慣了這樣被說教，與其辯解後的變本加厲，倒不如一開始就沉默不語。

時而應和着，以防對方反應過來自己在敷衍。

“好的。”

“我反思。”

“我會注意的。”

譚嘯知道季婕也是一片好心，季凡也知道，季凡能做的就是耐心聽完對方一些自以為能疏解别人的大話，但譚嘯卻是聽不下去了。

“季婕，這兒沒什麼事了，你回去上班吧。”

“啊？我請......”在季婕神經大條的下一刻就對上了譚嘯下沉的眼神，“哦對，我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小凡你回去好好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沒的。”

季凡打起精神朝譚嘯笑了笑，“我們也回吧。”

年會就在眼前，本來打算讓季凡這個小年輕出份兒力，可一份一份請假病曆附在病假申請後，大家自然而然把季凡踢出年會表演中。

不過正合季凡心意，他可以老老實實的坐在下面吃飯，但絕對不可以在台上蹦跶。

不過總部這邊情況還不錯，每個部門原則上意願報名，最少一個節目，當然部門老人不上的情況下，大家都默認了年輕人多出一份力。

剩下的就是公司撥款請人，用于活躍氣氛。

所以年會當天，季凡和部門其他人坐一起吃吃喝喝，對于台上的表演不怎麼感冒，仿佛例行差事，隻是在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烘托氣氛時烘托。

設計策劃案的人也想到光靠積極奉獻精神帶不動大家的活躍氛圍，光抽紅包的環節就在整個年會當中穿插了十幾個。

各種名頭的都有，抽獎紅包、先進紅包...或者是抽獎活動，獎品獎券可謂是下盡了功夫。

好消息是不用上台抽獎，公司内部自己做了個小程序用來抽獎，壞消息是實物獎品需要上台領獎。

熱熱鬧鬧的，這個年會也就過去了。

年會結束，放假的日程也該提上。

經理辦公室，季凡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領導，虛情假意的關懷，旁邊放着自己一早提交的調任表。

“小季啊，你的表現有目共睹，在分部你更能大展拳腳，公司未來就靠你們年輕人了。”經理拍了拍季凡肩膀，準備結束這一場對話。

等譚嘯審批時，他已經是最後一道關卡，他批準了人事那頭就直接發調令給季凡。

“季凡，到我辦公室一趟。”譚嘯打通内線電話，聲音低沉，很少外露的情緒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總監，您找我。”季凡知道譚嘯找他什麼事，躲是沒有用的，他選擇直面。

“留在總部不好嗎？”譚嘯仰頭遮住自己的額頭，拿季凡沒辦法的頭疼，“在這兒我還能拉你一把，你申請的是成立沒多久的分部，對你來說在總部的機遇更大。”

“你實在不想和我待在一塊你換一個離我近點兒的也行啊。”譚嘯聲音沙啞，壓抑的情緒讓他如同喪家犬一般狼狽。

“譚嘯，最後一天了，我想讓你開開心心的陪我過完。”季凡看着眼前頹廢的人鼻頭一酸，險些紅了眼眶。

他也不想跑那麼遠，可是真像譚嘯說的，離他近一點，季凡怕自己忍不住。

他沒有那個信心，在看到譚嘯和季婕幸福生活的時候不會嫉妒，在看到譚嘯被出軌時不會心疼，不會想要去主動觸碰他。

他做不到，所以他甯願遠走。

哪怕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回來找人，路上的長途跋涉，足夠有時間讓他清醒。

季凡不敢擡頭，他怕看到譚嘯眼裡的失望。

的确如此，譚嘯滿眼失望的看着季凡。

不過不是對季凡失望，而是對自己失望，他不知道他該用什麼方式才能留下季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