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猛地轉身,就見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着他下來了,穿着休閑舒适的衣裳,朝他張開雙手,臉上帶着勢在必得地笑。
然後,他就抱住了自己的春天。
阮黎把車裡的花都帶進别墅裡,他不嫌疲累,非要自己親自抱花,一趟趟,不知疲倦。
黎兆赫本想阻攔,但看他臉上的笑意,還是忍住了。
吃過晚飯,阮黎就開始把家裡的花瓶都搜羅出來,統統擺放到地上,這個裡面塞一束芍藥,那個裡面也要塞滿……然後再把這些花瓶放到他想放的任何位置。
一時間,好像整幢别墅都萦繞着芍藥花的香氣。
“我們以後都玩‘驚喜遊戲’怎麼樣?”
入夜,兩人相擁,黎兆赫輕聲詢問。
阮黎眼睛一亮:“像今天嗎?”
黎兆赫邊應邊偏頭吻吻他額頭,笑道:“沒有固定的時間,随便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互送驚喜。”
“那我還能要花嗎?”阮黎被那一車的花驚豔,已經在期待其它的花卉了。
“想要花?”黎兆赫挑眉。
阮黎連忙點頭,黎兆赫捏着他臉笑道:“當然可以,芍藥枯萎之前,我會帶其它花回來,你可以提前期待那是什麼花,要用什麼花瓶來裝,放到哪裡才好看……”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帶着故意為之地小活躍,字句都是在哄着阮黎。
比起那晚聲嘶力竭地哭聲,還是看他在歡喜裡落淚來得好。
面對阮黎,他總是處于劣勢。
……
阮黎買的物件說起來都很實用,黎兆赫自然不會客氣,第二天就穿戴好他買來的驚喜禮物,把再次賴床的人從被窩裡拽出來。
“今天不賢惠了嗎?”他笑問。
“你好讨厭……”阮黎咕哝着從被窩裡爬起來,閉着眼睛就開始下床,“陪你吃早飯就是了……我都是要被伺候的,你這樣的要被砍頭,忒壞!”
黎兆赫眼底笑意漸深:“多謝少爺賞臉陪我吃早飯,感恩之情銘記于心。”
“知道就好……”阮黎嘟嘟囔囔地被他帶下樓,在聞到香味後困倦一掃而空,頓時來了精神,當即放下豪言壯志,“我覺得我能吃八碗!”
黎兆赫偏頭輕笑:“說大話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
阮少爺不高興。
阮少爺不理人。
阮少爺孥着嘴把黎兆赫送走了。
按照黎兆赫的時間起床總是痛苦的,阮黎吃過早飯又窩回床上,昨天那個想讨好男主人的人仿佛不是他。
他心情不錯,但也因此開始覺得無聊了。
房間内溢着芍藥香,很清淡,他能聞到,大概是放滿床頭的緣故。
阮黎爬起來撥弄着花瓣,粉色厚重的花朵沉甸甸地,看着格外漂亮,他輕輕撥開一小片花瓣,本想數數到底有多少瓣,可惜他數不清。
不管怎麼看,花瓣都有上百枚。
他突然想到什麼,聯系了一直單方面和他聯系的經理人。
“喲,阮總?”經理人很驚訝,“您不是對我的消息已讀不回嗎?哪陣風把我的聯系方式吹到您手機裡了?”
不怪他不愛和這位大叔聯系,說話怪抽象的。
他撇撇嘴:“我記得媽媽留給我的産業裡,還有幾處空置的地方?”
經理人有點詫異,卻還是回道:“是如此,您之前說要暫時空置着,所以一直沒有租出去,那裡的位置很不錯,您應該不是想送人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經理人的語氣都帶上了冷笑,這大概是全城最神氣的經理人,都敢對雇主甩臉色。
“我有想做的事,需要那裡。”阮黎輕輕撥弄着花瓣,邊輕聲說着,“但我對開店的事并不懂,所以需要你幫我。”
“夏夫人在天有靈,您的兒子終于長大了!”經理人神神叨叨來了這麼一句,話鋒一轉,“那我們見一面吧,總得讓你這位小舅舅,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阮黎撥弄花瓣的手一頓:“好。”
起初媽媽去世時,夏家和他還有聯系,但因為當時撫養權的關系,和他見面不多,能為他做的就是把屬于他的财産保護好。
剛開始那幾年還時常能見,後來漸漸就不見面了,隻是找了位經理人,幫他打理資産。
因為是自家人,倒是也坑他。
但也是真的不親近。
阮黎坐在咖啡廳裡等着,他之所以不願意和經理人常見面,說到底也是有怨念的。
明明他也是媽媽的孩子,怎麼能因為他身上流着一半阮康海的血就真的對他不理睬不關懷呢?
但那些怨怼的話,他不能說。
别人沒有義務必須關心他疼愛他,他都明白的。
所以黎兆赫的偏愛,才格外讓他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