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晴含笑搖頭。
“沒懂你笑啥呢?”
楊晴說:“我高興呗!多不容易的,能有這次機會大家一起待這麼久,回去各自都忙,下次再聚到一起,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
越說越感傷。
身側的宋夏宜一邊聽着,一邊視線默默把幾人挨個看了過去,接着低下頭,嘴角上一貫帶着的笑意,這時候全部隐去了。人跟身後落在海面上的陽光一樣,碎成了一粒一粒,閃動着,伸手撈不起來。好強烈的難過,她第一次在鏡頭前面這樣明顯地展現出低落的情緒。
韓露第一時間看到,朝楊晴道:“晴姐真是,說這麼傷感的話幹嘛。”
說着毛巾壓眼角,“給我弄哭了。”
陳風華說:“又不是節目錄完就不能再見面了的,還見呢啊,回京安常聚,兩個人是聚,七個人也是聚,大事大聚小事小聚。”
方錦意抽鼻子,舉手發言:“姐,我七月底搬新家,算大事還是小事啊?”
“……大事。咱都去賀你喬遷大喜。”
上了岸不停留,直接飛悉尼,過整個旅程的最後一晚。算一算,經費還剩挺多,樂簡言說要帶大家吃大餐,韓露提醒說留點明天你們沖浪啊,江可直說不知道天氣适不适合……看到了宋夏宜舉過來的手機,天氣預報大晴天,溫度也可以。
“試試?”江可直問。
“試試!”樂簡言答。
又問其他幾位要不要也一起試試,姐姐們一起搖頭一起回答:“我們曬太陽。”
方錦意說:“我要試!”
吃了飯又去節目組那邊和工作人員一起慶祝,直熱鬧到半夜。回住處,年輕三人還在研究沖浪的要訣。宋夏宜和方錦意住一間,見她興頭濃就沒有催,自行先去洗漱。也是整理東西到清點剩餘的藥品時,她看到了壓在備用小藥包夾層裡身份證大小的小信封。
偏深的紫色,摸上去有點厚。她完全不記得有在這裡放過這麼一樣東西,好奇地拿出來看,看到了上面寫着的四個字——夏宜親啟。
心開始撲通撲通飛快地跳,拎着藥包去衛生間,站在洗手台前打開了那個有些迷你的信封。一張普通的偏黃的紙上,是陸嶼橋筆畫平正清勁沉穩的字,他寫——
我的妻子夏宜:
展信安。
提筆有許多話想說,落于紙上,隻好先說愛你,再說想你。
也許已經到了愛不再需要文字表達的時代,但我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我愛你。愛你是我生命裡惋惜遺憾又幸運幸福的事,惋惜發現得太晚太遲遺憾已經浪費無數無辜的時光,幸運幸福是你沒有走遠還願意與我并肩免我踽踽獨行人生荒野。在愛你之前,我的生命黯淡、貧瘠,我麻木地過着苦澀灰暗的生活。直到愛意洶湧而來,在一個大雪的夜晚,我想你,無可救藥地想你。想你在我身邊,想你永遠隻在我身邊。愛原來是最自私的東西。
也許你好奇我在什麼時候愛上你,怎麼好,答案可能無人知曉。我隻能告訴你,那天起床看到窗外大雪,我很着急要提醒你加衣,就是那一刻,那個瞬間,我清晰明确地知道我的心,已經完完全全地屬于你。我想把我擁有的全部都給你,金錢地位、明月晚星、以及被你照亮的血液靈魂。我願意用一切去換你健康、快樂、幸福、平安。愛好像又變得無私。
愛你,是我斷崖遇喜得幸。
愛你,使我終于不必在悲傷裡浮沉漂泊。
在被悲傷淹沒的晦暗舊日,想念讓我痛苦。而今,想你是我覺得甜蜜的事,此時,你正在我擡眼可見的視線範圍裡收拾即将旅行的行李,多神奇,你還在我身邊,我就開始想你。你在挑選帽子,左手紅色右手灰色,都很好看,如果你問我,我會這樣告訴你。你還在哼着歌,“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對,你是。你看,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大腦,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盼你早日歸來。
對了,近來想了很多關于我們的未來,雖才長夏将至萬物耀眼的季節,可我已經想過了秋想過了冬,想過了來年春日,和數不盡的四季輪轉。
盼你早日歸來。
祝好。祝你每年每月每分每秒都好。
你的丈夫你永遠的家人:陸嶼橋
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