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和陳濤,都是經常跟在趙三和身邊的,兩人進出各種服裝店鋪。
不過出錢買的很少,多是趙三和在買。
他們兩家條件不是特别好。
這次張建國在搜尋店鋪的時候,被不少熟悉的老闆喊着新到了一批衣服。
張建國和陳濤過了把瘾,在最後結賬階段,被老闆看穿拿不出錢,一把趕了出去。
張建國手中捏着筆,目光落在把他們趕出來的店鋪大門上,感慨良多:“以後咱們可不能這樣,買不買總是要給個試穿的機會的。”
“是啊。” 陳濤心有餘悸,“以後也絕對不能強買強賣。”
剛才吓死了,轉角那家店鋪,因為他們進店就必須要買,不買還不行,強買強賣。
不是他倆跑得快,就要被扣留在那裡了。
問題是倆人都沒開口,也沒有觸摸到衣服,就要被強買強賣,簡直沒有天理。
現在想想也是可以報警的程度。
真不知道這些店鋪是怎麼做生意的。
從前他們都是跟着趙三和一起來的,去的都是人群密集的街道,也多是比較大的店鋪。
剛才是他想着小店說不定價格便宜。
哪知道開在轉角處的竟然是個黑店。
而且他們男同志買衣服,說要買外套,向來是到了店裡直接挑選一個外套就行。
不會像女同志那樣挑選個不行。
但這些一切的前提是需要先進店,現在連店鋪都不能進入,怎麼把衣服賣的出去。
“咱倆也不算浪費時間。” 張建國用手扇扇,額頭上滿頭大汗,“至少知道了賣衣服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真不知道這些店是怎麼賺錢的。” 陳濤無法想象得到。
兩個人在陰涼處等到身上的汗下去了後,沒了其他心思,認真記錄起男裝店鋪來。
到了中午,他們在奶奶家集中。
奶奶早早熬好了綠豆湯,冰鎮在井水中。
“鳴夏,快來洗洗。” 陳奶奶指指樹下的水盆。
都是她才打上來的水,涼快着呢。
“不去了,一上午的時間足夠打聽了。” 家裡水盆就那麼一個,趙三和直接去廚房拿了水瓢出來,舀起桶中的水就澆在身上。
透心的涼快,氣溫一下子降下去不少。
張建國和陳濤也是同樣的做法。
大夏天就是要這般才涼快。
“衣服都說是廣州進貨的,具體是哪個地方沒人再說。” 趙三和擰幹衣服上的水,分享消息:“這其中肯定不會全都是去了廣州,但是對外全部宣稱廣州進貨,進的都是些高檔貨,這樣價格才能賣的高。”
“賣得高,咱們也不能高的離譜。” 提起來張建國就生氣。
綠豆湯也沒能把心中的火氣降下去。
他憤憤批評了幾家黑店。
并且仔細記錄下了店鋪的位置,讓幾人再去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能被坑了。
那幾家黑店他會譴責一輩子的。
“你們擺攤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學那些店鋪。” 陳奶奶神色嚴肅,“就算是賣不出去一件衣服也不能學那些歪門邪道。”
“咱們無法約束别人,哪怕是旁人都那麼做,咱們也不能做。”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大錯誤。”
“衣服賣不出去大不了就放在那裡,可良心要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賣衣服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且态度也要比他們好一些,不可以用鼻孔看人。”
陳奶奶把自己這些年擺攤的經驗全部都分享給幾個人。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憑良心做事。
姜鳴夏認真聽着奶奶的叮囑。
她想奶奶從前一定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在奶奶的身上有一種安定祥和的氣質,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讓人看着很安心。
“那麼問題來了。” 張建國試探性問道:“三哥,咱們真的要去廣州進貨嗎?”
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隻是南城的鄉下,南城以外的地方還真沒去過。
說起來他還不如小可憐。
當時的小可憐從偏遠鄉下來,坐的都是火車。
他們還沒有坐過火車。
真不敢相信。
要是真的去廣州可太棒了,可以好好去外邊逛一逛,也能吹噓一番。
南城不乏有外來的務工人員,也有很多去省外工作的。
隻是他們這群半大的少年,勤勤懇懇循着上學的步伐,這些年來一直在上學,沒有時間去外邊。
哪怕有了時間,也不會有錢去的。
所以他們都很向往看看外邊的世界。
“你當時是不是坐火車來的?” 張建國好奇看向姜鳴夏,“怎麼樣?什麼感覺?”
時間太久遠,又經曆了大夢一場。
姜鳴夏像是活了兩輩子,那時的記憶都不太清楚。
隻記得車站送别時,舅舅和舅媽不舍的眼神,與火車上的嘈雜混亂。
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她才到達南城。
不是帶來的錢票被舅媽縫在貼身衣服裡的話,她晚上都不敢合眼。
也不敢同任何人說話。
心驚膽戰來到了南城。
根本無暇打量火車内部,惶惶不安坐在位置上。
既擔心被人欺騙,又擔心下車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