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人家湊來錢把裙子買了,她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媽媽不給錢,她更不可能找繼父要錢。
自己的工資半分不剩下,再等一個月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姜玲為了這件裙子着急上火,嘴巴都起了一圈燎泡。
再怎麼喝菊花茶也消不下去火,真正的根源就是那件連衣裙。
那是她見過最美麗優雅的連衣裙,不得到它實在是寝食難安。
連續翻騰了兩夜之後,姜玲想出來一個辦法。
她是臨時工,廠裡不忙肯定不會需要她,也不能從廠裡提前預支工資。
要她幹等着也不行,想來想去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隻能從姜鳴夏那裡拿錢。
别人不知道,但是姜玲可是一清二楚。
在姜鳴夏不放棄擺攤後,姜玲打聽過擺攤能夠賺多少錢。
據她打聽的那些攤位,都是賺了不少錢的。
當個體戶擺攤除了不體面之外,賺到的錢可不少。
姜玲想,姜鳴夏也擺了這麼多天,一定賺了不少錢。
她的錢無外乎就是藏在自己那屋,否則總不能藏在大街上。
思來想去後,姜玲決定指揮姜聰去翻。
這樣即使最後鬧起來,也不會責怪到她的頭上。
她不經意在弟弟姜聰面前提起,姜鳴夏擺攤了那麼久,也不往家裡拿一分錢,錢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要是她賺了那麼多錢,一定先給姜聰買五分錢一根的雪糕甜甜嘴,誰讓那是她親弟弟呢。
寥寥幾句話便勾起了姜聰的心思。
姜聰在亂翻姜鳴夏床鋪的時候,姜玲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
她沒有上手翻動,但是眼睛可沒少幫忙。
這事情可是關乎她最心儀的裙子,她萬分上心。
可是翻來翻去,她都沒有看到半分錢。
甚至是在姜聰想要放棄的時候,她還出言提醒:“這麼多書,不知道會不會夾在裡邊,還是别翻了吧,弟弟,回來讓鳴夏看到又要打你了。”
姜聰被家裡慣的無法無天,記吃不記打。
聞言,他厲聲反駁:“她敢,我是她親弟弟,花她一點兒錢怎麼了,将來整個姜家都是我的,現在我都大大方方讓她住着,她怎麼敢打我。”
姜玲的話很好的激怒了姜聰。
他變本加厲撕扯課本,一頁一頁翻看。
翻完了課本仍然沒有看到半分錢。
姜玲難免有些煩躁。
還沒等她進一步想辦法,就聽到門口的聲音。
姜玲這才想起,今天輪到了姜鳴夏做飯,她回來的會很早。
根本沒有留給她收拾的時間。
姜玲隻好和姜聰一樣匆匆離開。
姜玲和姜聰姐弟兩個做了虧心事,在姜鳴夏的厲聲當中不敢應答。
姜鳴夏直接走到那兩扇緊閉的房門前。
“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把門闆卸了,給你們三秒鐘的時間,可以試試看。”
姜鳴夏想,如果不是暫時還需要留在姜家吃飯,免一下夥食費,她恐怕早就要搬出去了。
不搬出去真的會被這些沒腦子的東西氣死。
上次她才警告過姐弟兩個,這才過去多久又忘記了。
姜聰爬在爸爸媽媽床上吃牛奶餅幹,那可是媽媽從商店裡買的高級貨,對于外邊姜鳴夏的叫喊他視若無睹。
反正一會兒爸爸媽媽就要回來了,屋門那麼結實,他才會相信姜鳴夏會破開大門。
等到爸爸媽媽回來了,他非要狠狠告上姜鳴夏這個小賤種一狀不可。
占據他的位置不說,賺了錢還不想着給他買雪糕,錢也不知道藏在哪裡,他找都找不到。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姜玲,也是同樣的心态。
她出去她就是傻子。
還不信了,姜鳴夏能把門砸開,用不了多久爸爸媽媽就會回來。
他們回來的話,姜鳴夏總能忌憚些。
姜鳴夏留足了三秒鐘時間,姐弟兩個裝聾作啞,相互默契地牢牢反鎖着房門。
姜鳴夏從自己被翻亂的卧室中,拿起來一塊磚頭。
她的床鋪是由磚頭當做支架,木闆當做床闆組合成的。
紅色的磚頭散亂在地上,姜鳴夏看着越發煩躁。
這次她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對姐弟。
“咣——咣——”
紅磚一下又一下砸在門鎖上。
姜玲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聲音是從她門外傳來的,姜鳴夏竟然來真的。
姜玲慌亂着從床上下來,靠在窗邊。
她看向窗外,怎麼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
現在姜鳴夏砸的是門鎖,等到門打開,不會砸的就是她吧。
還沒等姜玲想出來章程,門鎖就被砸開了。
“咣啷——”
門鎖掉在了地上,發出厚重的叮當響。
姜鳴夏一腳把門踢開:“姜玲,是你翻的我屋子嗎?”
她冷冷地看着瑟瑟發抖的姜玲。
“不——不是我。” 姜玲使勁搖頭,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發誓。” 她舉起手掌發誓。
絕對不是她翻的,都是姜聰一個人幹的。
她對着良心起誓也是如此,她真的沒有動一下手。
最多最多就是言語間挑撥了姜聰,挑起了他本沒有動過的念頭。
但是她絕對沒有動手。
所以在姜鳴夏詢問她的時候,她隻是心虛了一瞬間,而後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說服了,然後越說底氣越充足。
姜玲低聲道:“我翻你的床鋪有什麼用呢,又沒有我屋子好看,我自己也會賺錢,我亂翻你的屋子圖什麼呢?”
“難不成是為了白白讓你報複嗎?”
說到最後,姜玲自己都要被自己說服了。
姜鳴夏沒有完全相信姜玲的話,這事情絕對和姜玲逃脫不了關系。
她甚至猜測,是姜玲挑唆姜聰翻她的屋子,為的就是她賺的那些錢,隻不過是什麼都沒有翻到罷了。
心底有了思量,姜鳴夏朝着另外一個屋,揚聲喊:“姜聰,姜玲已經全把你供出來了,你翻亂了我的屋子,主動開門我還能輕點兒打,要是我來打開那就不能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