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停薪留職的不是其他工人。
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于事無補。
工人們在廠長辦公室扯皮了一下午,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已經貼出的公告也沒有辦法撤回。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趕快找到下一份工作。
趙廠長也在盡全力幫助這些工人。
糖果廠一衆工人頭疼的時候,趙三和幾人的事業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甚至是趙三和已經租下了好幾個攤位。
他已經換地方擺攤,每月交攤費,固定攤位,固定客流量。
縱然這樣,趙三和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他們四個忙不過來,攤位越租越大,人手也越來越緊張。
趙三和有心要雇人來照看攤位,但是物色人選還是一大煩惱。
人首先要靠譜,最好是附近的,大家知根知底。
不過附近的都是糖果廠的,再者就是其他廠區的,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沒什麼多餘的空閑勞動力。
其他地方倒是有空閑勞動力,可是不知根知底,趙三和也信不過。
他不想辛辛苦苦教會了徒弟,徒弟就斷了師傅的飯碗。
更不想找的人沒幹上三五天就跑了,那樣他還要重新物色人選。
來來回回反複耽誤時間。
趙三和現在深知時間就是金錢。
每次他去廣市進貨的時候,恨不能立刻飛回來。
隻有不斷壓縮時間,賺到的錢才會更多。
就在趙三和頭疼人選的時候。
家屬院湧現了一大批空閑勞動力。
“二奶奶,怎麼家屬院裡這麼多人?” 趙三和脖子上挂着一條擦汗的白毛巾,他剛從外邊回來。
“你還不知道?” 二奶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對趙三和講道。
趙三和推着自行車,迷迷瞪瞪頓在那裡。
他知道什麼?他應該知道什麼?
怎麼還給他翻白眼呢?
趙三和滿頭問号。
平時二奶奶可不是這樣的。
怎麼今天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最近幾個月都忙着外邊的生意,糖果廠這邊的消息已經很少留意了。
就是他的父親趙廠長他都沒見過幾面,父子倆是根據每天家裡門口鞋子的擺放來确定對方是否回來過的。
偶爾會在家裡見上一面。
不過趙廠長近幾天忙的都住進辦公室了,家裡都是他一個人。
二奶奶沒有回答趙三和的問題,他對于二奶奶的态度也是摸不着頭腦。
還是旁邊一個穿着藍色工裝準備上夜班的年輕工人小聲給趙三和解釋說。
“三和,最近廠子裡下崗了一批工人,說的是停薪留職,其實就是下崗了。”
“二奶奶家也有停薪留職的,所以她态度有些不好,你多擔待一些。”
趙三和擺擺手,他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這才多大點事兒。
年輕工人走後,趙三和停好自行車,思索着剛才的話。
停薪留職就是變相下崗。
他說怎麼趙廠長都住進辦公室不回來了,原來是為這件事情頭疼的。
家屬院一下子出現那麼多下崗工人。
他想要找一個知根知底又負責任的工人完全沒有問題。
挑選的範圍擴大了。
但是那麼多叔伯阿姨,都沒有了工作,生活上會拮據困難。
家屬院的大家對他都很好。
他衣服短的時候,會有阿姨溫柔地牽着他的手給他買衣服。
他病的一塌糊塗的時候,也是家屬院的大家來照顧他。
可以說他是在家屬院一衆工人的看顧下長大的。
平時再怎麼不見面,小時候那些溫暖的手也深深印在他腦海中,不會忘記。
可以的話,他也想要盡一份力,幫助這些下崗的工人。
趙三和推開門,果不其然,門口的鞋保持原樣,上邊都要落一層灰了。
趙廠長今天還是沒有回來。
恍然間,趙三和記起了上次見到趙廠長的時候,他鬓邊的白發好像多了許多。
甚至是,他都覺得現在的糖果廠沒有多少笑容了。
大家被生活的壓力壓的喘不上來氣,不再像從前那樣輕松了。
趙三和換好鞋子,沒有急着回屋,他坐在沙發上,手指不停在膝蓋上屈起又放下。
他也要做點兒什麼的。
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年少時扶起自己的手一個個垂落,他現在也不是沒有任何能力的少年。
他一定可以做些什麼的,隻是暫時還沒有想到。
趙三和這樣對自己說。
他是真的想要為家屬院做些什麼的。
趙三和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苦苦思索到後半夜,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
不過總算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真的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