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二房。
管家穿過門廳,一路走進了會客室。
二房的幾個人正和秦宴亭坐在一起打麻将,秦宴亭和小七爺秦宴樓面對面坐着,兩邊分别是三堂妹秦宴閣和弟媳魏冬青。
管家走到秦宴樓身後,彎腰湊到秦宴樓耳邊,低聲把夥計報告的事說了。
“你們主仆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神神秘秘的!”秦宴亭睨了兩人一眼,打了一張牌出去。
秦宴樓說道:“是一件奇事,淮安新娶的媳婦今天跑去賭石場賭石去了,竟然賭出了一塊皇家紫,正巧讓陸奉春碰上了。淮安媳婦走後,這陸奉春在門口說了些不成體統的話,夥計這才知道賭石的人是誰,便急急忙忙跑過來報信了。”
這時魏冬青說道:“大姐,你聽聽,這陸奉春還沒完沒了了!從前他要借我們二房的商道販煙土,宴樓覺得太不積德,沒答應,這梁子就結下了!依我說,這陸奉春也忒小心眼了,那喪良心的買賣他陸家不到底還是幹成了嗎?這點子破事都過去兩年多了,他也至于這麼三天兩頭地找我們麻煩?”
“欺軟怕硬呗!當初大姐也沒借船隊給他用,他敢找大姐麻煩嗎?”
秦宴閣話音剛落,曾覺彌和秦宴池兩人便走了進來。
“誰惹我三妹了?說話這麼怨氣沖天的!”曾覺彌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進單人沙發裡,說道:“打麻将呢?怎麼不叫我啊!”
論理秦家二房的幾個孩子應該比三房的更大才對,但已過世的秦二爺年輕時性情火爆,又是經營馬幫的,得罪了不少人,使得二房早年經曆了一次幾乎滅門的慘禍,原配所生的幾個孩子都夭折了,原配夫人也遁入空門。
如今的小七爺和秦三妹,都是繼室所生。
秦家男孩女孩是分開排的,秦三妹最小。
“還不是那個陸奉春!”
這時魏冬青站了起來,說道:“你要打麻将?那你替我,正好我要去後頭看看。”
于是曾覺彌就跑過去坐了魏冬青的位置,看了一眼魏冬青留下的牌,問道:“陸奉春又幹什麼了?”
“盯上淮安媳婦了。”
“他倒是怪會盯的!”
曾覺彌這話說出來,在場的幾人紛紛用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秦宴亭打量了曾覺彌一眼,回頭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秦宴池,“老九,你們今天去哪了?”
秦宴池隻好放下報紙,答道:“去鴻運樓吃了一餐飯。鴻運樓的掌櫃沒料到我們今天去,把包間讓給了淮安媳婦,鬧了個烏龍。”
至于曾覺彌偷看人家這事,秦宴池自然不好提,也就略過去了。
這時曾覺彌說道:“陸奉春和她又是怎麼碰上的?”
秦宴樓隻好又把管家的話說了一遍,接着道:“大房好臉面,平日裡也不曾求到我們頭上,斷沒有讓人家替咱們受報複的道理,這事不能不管。隻是陸奉春這人脾氣古怪,又認識我的人,要是讓他發現我派人暗中保護,沒準适得其反。”
“這容易,用我的人呗!”曾覺彌不甚在意地說道:“我就不信他還敢惹我哥?”
“你幾時這麼熱心腸了?”秦宴亭狐疑地看了自己小叔子一眼。
“嗨!都是親戚,我也不好坐視不管啊!”曾覺彌莫名有些心虛,回頭拉秦宴池幫腔,“是吧九哥?”
秦宴池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說道:“這件事姐夫去管未免太過興師動衆,秦家人管,陸奉春說不定會更猖狂,你來管倒是正合适。”
“你們看,我就說吧!”
做了決定,幾人便略過這個話題,繼續打起了麻将。
……
另一邊,姜辭剛回府,文竹就過來了,說是秦夫人叫她過去一趟。
姜辭知道這是因為她今天回來的遲了,要叫她過去立規矩了。
果然才一到房裡,姜辭就看見秦夫人一張臉拉得老長。
“母親安好。”
“你們下去,我有話單獨和少奶奶說。”
“是。”
文竹領着一班丫鬟退了出去。
秦夫人盯着姜辭,沒叫她坐下,語氣涼涼地說道:“虧我今早上耳提面命,你全當耳旁風,才出去一天心就野了!”
“母親這話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一個剛嫁進門的少奶奶,一個人出去這麼久才回來,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