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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知道,他不應該繼續想象下去,他不應該對她起這樣的心思……
可他止不住自己的思想。
危險的、罪惡的、腐朽而難以啟齒的……
他嫌惡地握緊了那肮髒的念頭,在它膨脹到極限時自殘般地發力。
他慶幸,浴室與房間是被木門完全分隔開來的,而風岚已經睡下。他不用擔心她會看到這不堪的一幕。隻要他夠小心,借着水聲,風岚就什麼都不會發現。
他咬牙,将悶哼壓在喉底。然後,壓抑、噴薄、平息……
流水潺潺,悄無聲息地沖刷走了一切髒污垢穢。
沖動後的疲憊似泥沼吞噬着他的身心,鼬仰頭無聲地深喘着,脫力般地靠在牆邊,幾縷濕發貼着他的額頭與臉頰,滴滴答答滑落混合着汗液的黏膩水珠,沿着他身體皮膚淌落。
不怪她、不怪她……
他默念着。
起心動念一切罪過都來自于他。她隻是太過美麗、太過美好,才讓卑劣貪婪的他起了貪心、動了欲念,想把她徹底擁有……
再次踏上榻榻米地闆,略微粗糙的觸感将他從這種飄飄然似夢遊般的狀态中喚醒。夜風自窗口吹進屋内,吹不起他未束的濕發。
鼬定了定神,拿了毛巾有些暴力地把頭發擰幹再用發帶束好,整理好衣着,轉眼間,他又成了那個一絲不苟的宇智波鼬。
屋裡靜悄悄的,隻留牆角的地燈伶仃地亮着,照出一方朦昧的光明。餘光映出床榻上微微拱起的弧度,正是少女躺卧時姣好的曲線,仿若月光籠罩下綿延起伏的丘陵,靜谧安甯。
卧室裡靜得落針可聞,鼬估摸着,風岚應該已經睡熟了。
他這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即便是他離開木葉的那幾年,她總體上過得也是安逸的。而這一段時間,從日向家的動亂、根部的突襲,到後來叛村出走、在大蛇丸身邊多日的潛伏,以及現今在「曉」中的步步為營。算起來,風岚怕是很久沒有,像這樣安心放松地睡過了吧?
心頭泛起溫柔的酸楚與憐惜,他再次放輕了腳步,悄然無聲地靠近床邊,挨着床沿慢慢地坐了下來。柔軟的床墊緩緩下陷,仿佛被壓扁的棉花糖,輕如雲絮、仿若無物。塌陷在接近風岚伸出的指尖時驟然停住,顯然不想驚擾她的清夢。鼬微微俯身,凝望着她的恬靜的睡顔。
風岚側躺着,睡得很沉,呼吸又深又穩,還淺淺地打着鼾兒。被子被蹬到了腰際,浴衣寬大的袖擺被褪得老高,徒留白玉似的手臂露在外頭。
鼬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笑意不禁溢上嘴角。
她的睡相一直以來都不算好,四仰八叉手舞足蹈頭尾颠倒是常事,有時甚至能在地闆床底找到她。偏生這樣大的動靜都吵不醒她,就算滾到了地上,風岚依舊能一覺睡到天明。媽媽說,風岚心胸開闊又無憂無慮,無甚煩惱之事,才能睡得這樣雷打不動。這樣任性恣意的風岚,隻有偶爾撒嬌耍賴跟他一起睡窩在他邊時,她才會睡得稍微老實些。
鼬的笑意微微收斂。
他伸手拂開她散在臉頰上的亂發,替風岚掖好被角,轉過身去時,他臉上已是笑意全無。
早已不再是小時候,而她身側的位置,亦再也不屬于他。
他起身,準備找出旅店裡備用的被褥,在地上将就一晚。
袖子上傳來微小的牽扯感阻止了他站起來的動作,下意識轉頭,視線毫無預兆地撞進一雙若星若海的眸子中。
鼬的心弦霎時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