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濑正在為她盤發,橫兵庫繁複累疊的發髻在她手上逐漸成型,稍不留神變回功虧一篑。小濑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張口就答:“霧岫太夫,今天想要見您的,是那位「名姓不可提者」。”
霧岫眼皮一抽,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你說的是湯姆·裡德爾嗎?”
小濑為她插上玳瑁梳的手微微頓了頓,繼而反問道:“那是他的真名嗎?您原來不是稱呼他為,桃太郎?”
霧岫:“……”
桃太郎?是那個穿紅肚兜梳半秃月代頭的小屁孩嗎?不是,誰家好男人取名叫桃太郎啊?來嫖她的該不會是個未成年人吧?
等等,原身不過也才十五歲,她才是24k的純正未成年人啊!
霧岫覺得自己三觀再次被這個不土不洋又封建又奔放的世界給刷新了。
當然,為了不露出馬腳,霧岫連忙找補。她掩唇輕咳一聲,狀若無事道:“……我恍惚記得有誰這麼喊過桃太郎君……”說罷她輕輕扶了扶額角,百媚千嬌地乜了小濑一眼,懶洋洋道,“你瞧我這記性,還是這麼差,不是太重要的人總是記不住。”
小濑斜了她一眼,看上去似乎很是一言難盡的模樣。
穿戴裝扮整齊後,霧岫便跟着小濑出了房間。
她手執折扇,信步行于緣廊之下,搖曳生姿,松鶴繡紋的華麗打褂拖尾逶迤,在木質地闆上展開靈動鮮活的畫卷。行至半路,她百無聊賴地往院中瞥了一眼。也就梳洗打扮的功夫,今早還明媚的陽光已然隐沒無蹤,濃雲叆叇,不知不覺間,竟淅淅瀝瀝落了一場春雪,為院中的枯山水披上了一件素紗,櫻樹上新發的嫩芽也被細雪裹挾。打冷眼望去,隻覺肅殺蕭索之感撲面。
春光甚遲,總是讓人覺得惆怅郁結的。
霧岫收回目光,繼續跟随着小濑的步伐來到會客的和室,在門外站定。她斂衣整容,緩緩對着障子跪下,又将手中的小折扇合起,置于前方的榻榻米上,俯身行了個标準的雙手禮。動作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做完這一切,她才猛然想起,剛才自己隻顧着臭美了,還沒給小濑打招呼。于是趕忙側頭,給了小濑一個調皮的wink,又火速把腦袋擺正低下。
小濑面無表情,輕輕扣了扣門,擡高嗓音報唱道:“霧岫太夫駕到。”
隔扇拉門被緩緩開啟,将她與恩客之間最後的屏障撤去。
霧岫低着頭,感覺到眼前的光線不再有變化,才捏着小嗓兒,嬌滴滴道:“霧岫參上,請多指教。”
等了片刻,并沒有等到客人的回應,霧岫便自顧自地擡起了頭。
下一刻,她嘴角的淺笑就僵在了臉上。
和室中跪坐着兩位男子,皆穿紅雲黑氅。一人黑發束辮,容貌俊美冷冽氣度非凡;而另一位,則長得像鲨魚。
霧岫整個人有如遭五雷轟頂。
額滴乖乖,這兩人,該不會就是「曉」的朱雀和南鬥,傳說中的宇智波鼬和幹柿鬼鲛吧?
她離主線劇情,原來這麼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