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邈揮拳擊中林老三的鼻子,後者後腦在牆上撞出沉悶的聲響。
他扯着林老三的領子把人拽起來:“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對我老婆動手?”
醉漢抹了把臉,一手血。
民警還沒走,這回又來了工作,但兩邊都亂七八糟,隻能先把齊懷邈和林老三扯開。
“哥?你怎麼樣?”
劉景尋低聲抽氣,喉間溢出破碎的氣聲。半晌,他顫着聲音說:“他說的對。”
膝蓋熟悉地疼,江清瑜心說又完了,把劉景尋往懷裡帶:“什麼?誰說的對?總不能是我哥說的對吧?”
“他說得對。我該死,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活。”
江清瑜心裡猛地一墜,傻眼了。
“什麼?”
劉景尋緊緊護着小腹的手臂一松,撲倒在他懷裡,安靜得吓人。
他心越來越慌,下意識提高了音量拍劉景尋的臉頰:“哥?哥?你怎麼了?”
劉景尋緊閉着眼沒有應答,額前的冷汗把江清瑜的衣領浸濕一片。
“我操,醫生!醫生!救救我老婆孩子!救命啊!”
齊懷邈也顧不上别的,把江清瑜鏟到一邊,自己抱起劉景尋就往急救室沖。
留在原地的三個人都不知所措。
江清瑜膝蓋酸疼得起了一層毛汗,林老三看見門口朝他跑過來的大哥,似乎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搭話:“他到底是你們誰老婆?”
江清瑜怒:“去你的,關你屁事!”
林老三連珠炮一般說:“能不關我事嗎?那我家小姑娘受罪了我還能不找債主?天底下哪來這樣的道理?……你腿斷了啊?跪那幹嘛?”
“你看着像個傻X,其實也一點也不聰明。”江清瑜把後牙咬得咯吱響,他在疼痛和擔憂間悲哀地意識到,晚年可能要劉景尋給他喂流食吃了,“老子剛養得差不多的韌帶又斷了!”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劉光尋的骨頭比林家人想象中要軟。他在審訊室裡沒過半小時就招了,用的藥物是治療其他腺體疾病的特效藥,他謊稱父親老年癡呆便輕易從非正規渠道拿到了東西。
醫生使用的抑制劑反而和這種藥物打了個來回,也算歪打正着——或者說劉光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要了林央的命。
林家兄弟倆也放松下來,林老三才想起來鼻子疼。一查,齊懷邈幾乎沒收力,骨裂了。
江清瑜被搬上平闆床的時候不得不把膝蓋抻直,疼得直抽抽。齊懷邈壓根沒心思管他,隻能自己簽檢查單。
眼下劉景尋就成了情況最嚴重的一個。
林央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确認自身安全,看見兩個哥哥都圍在床前,立刻松了一口氣,倒回病床上。
“我沒死啊,真是太好了。”
林老大摸摸妹妹的腦袋,見她醒來也安心道:“不會有事了。醫生說隻是相當于一次劇烈的生理期發作。”
林老三身上還有酒氣,鼻梁貼着紗布,看起來和安靜的病房格格不入。
她瞟:“三哥你摔哪了?”
林老三輕描淡寫:“沒事,就是跟人打架了。”
“跟誰?”
“畜生的一個弟夫。”
林央慢慢坐起來。
“他有幾個弟弟?”
林老三不講話。
“人家幫我報警,你還跟人打架?”
林老三打碎了牙往肚裡咽,嘴硬道:“你怎麼跟哥哥說話的?我是因為擔心你,那時候你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他把我妹一輩子毀了怎麼辦?”
林央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把嘴一撇,眼裡蓄上委屈的淚水,繼續問:“那你打的誰?你不會把小齊總打了吧?景尋呢?”
林老三一滞。
林老大和他交換眼神,問:“你和那個叫景尋的男孩子關系很好?”
“是我打給他求助的啊,這關系還不好?我還想要幹女兒呢。籬籬姐都有幹女兒,我也要。我就想要劉景尋肚子裡出來的。”
兩個哥哥都一臉欲言又止,林央頓感不妙。
“林老三。”她說,“你不會是惹了我的親親老婆,小齊總才跟你打架的吧。”
“?”
“好閨蜜的事你們别管。人家老公都不敢管你們管什麼?”
林老三疑惑地皺眉,而後恍然大悟,驚恐地看着林央。
“你,你是……不會吧?那個姓劉的有這麼厲害?”
林央抄起枕頭丢他:“你滾!我不是同性戀,你老實交代他怎麼樣了!”
“不太好。”林老大一手拉住一個,“動了胎氣,可能會早産。還在搶救。”
林央倒吸一口涼氣,奪過枕頭狠狠拍在林老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