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天賦使然,劉景尋産後恢複得非常迅速,即使每天坐辦公室也能添幾分風味。
林央捏捏他重新覆蓋上一層薄肌的手臂,羨慕又嫉妒地想。
劉景尋剛被林央拉去配新眼鏡。驗光師給出了十分準确的參數,他看平常的世界竟然還看出了幾分新奇。
導購小姐興奮地用尺子在他臉上比比劃劃,最終推薦的款式和劉景尋戴了好幾年的那副金絲邊眼鏡沒什麼區别,不過林央直到新眼鏡完工戴在劉景尋臉上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
她難免沉默,揪着眼鏡腿把它從劉景尋臉上扯下來,嚴肅地問:“就沒有别的适合他的款式嗎?”
導購小姐頓時緊張,片刻後,劉景尋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走出了店鋪,手裡拎着兩個眼鏡盒。
“這東西怎麼還能和頭身比扯上關系?”
在時尚界過五關斬六将的林小姐納悶。
“不知道。”劉景尋捏着一個脆殼泡芙默默地啃,“可能我的直覺确實準一點。”
“我們很像美女與野獸。”林央說。
“隻要不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就行。”劉景尋說。
他煞有其事地伸出手在林央腦袋上方比劃了一下。
林央惱,心裡泛上一陣酸澀。
劉景尋以前可不會這麼和她開玩笑。
事到如今,她也說不出從前那個過度成熟的劉景尋和現在這個時不時流露出幾分孩子氣的劉景尋,究竟哪一個是他自己。
或者說,當下忘了從前各種各樣麻煩事的劉景尋才是他本來會成為的樣子。
如果不是為了這點好處,她才不會日複一日地幫齊懷邈圓這個謊。
轉角終于碰見老熟人,她松了口氣:“你看那是誰?”
當然是齊懷邈。
他很有動力,大老遠推了兒子來。
這個商場很大,雖然林央時不時給他通風報信,兩撥人還是花了點時間才遇上。
劉景尋一愣,還是迎上去。
“齊總?好巧。”
齊懷邈期待了一夜一天,就等着這句話。
他綻放出一個自信的笑:“是挺巧的。”
他扒開嬰兒車的遮陽篷:“正好墨墨也在。”
墨墨剛被他一頓揉搓,收拾得利利索索,嗅到劉景尋的氣味興奮得呀呀叫。
劉景尋伸手把他抱起,他揮着小手在劉景尋懷裡撲騰。
他蹭蹭小家夥柔軟的肉臉蛋:“墨墨有四個月了,能豎抱了嗎?”
“托着後脖可以。”
劉景尋熟練地把墨墨抱在懷裡,小心地晃晃。
齊懷邈心中大比八個yes,矜持地說:“我聽說你們公司這個季度成果頗豐。終于有時間給自己放個假了?”
劉景尋失笑:“是還不錯。欠你的錢能還一部分了。”
齊懷邈撇嘴。
他是這麼小氣的人嗎,就光惦記劉景尋的錢?
墨墨把小腦袋擱在劉景尋頸後貼着屏蔽貼的地方,鼻尖蹭蹭卻沒有得到意想中母親的信息素,不滿地哼唧兩聲,一口啃了上去。
劉景尋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齊懷邈臉色大變,攙住劉景尋的手臂:“齊即墨你幹什麼的!”
他連忙把墨墨揪下來,小心翼翼地盯着劉景尋的臉色。
劉景尋喘息兩聲平複呼吸,擺擺手:“可能是要長牙了吧。”
齊懷邈動手掰墨墨的嘴唇,牙龈沒有任何迹象。
“可能吧。”他幹巴巴地說。
墨墨被他一掰徹底委屈起來,癟嘴要哭。
劉景尋重新把他抱在懷裡,親親額頭:“人不能亂啃,要坐牢的。”
齊懷邈雖然什麼都沒幹,但還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陣指向。
墨墨扁嘴掉了兩滴眼淚,在劉景尋頸窩裡蹭蹭,小抽風機似的使勁埋在他身上吸氣。
媽媽香噴噴的腺體被壞東西隔住了,沒有直接分泌出信息素,但他還可以把腦袋埋在媽媽懷裡。
劉景尋淺淺呼出一口氣,摸摸小家夥的腦袋問:“怎麼這麼巧?”
齊懷邈不語。
劉景尋隻覺不出所料,戳戳軟乎乎的小臉:“怎麼這麼巧,嗯?”
墨墨眨巴眼睛。
“算了。下次不要再犯。”
林央笑眯眯地在劉景尋背後對齊懷邈比了個中指,齊懷邈悄悄對她豎大拇指。
“那我先走啦?不打擾你們。”
劉景尋摸摸後頸,應了一聲。
墨墨話不少,一直咿咿呀呀地試圖和劉景尋說話。
他沒管跟在後面的齊懷邈,徑直走進下一家店。
輪到齊懷邈渾身不自在,推着嬰兒車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嗚哇。”
“嗯。”
“哒哒嘎。”
“可以啊。”
齊懷邈聽了半天沒琢磨出意味來,疑惑:“你還能聽懂他說什麼?”
“不能啊。”
劉景尋把一坨小孩往上颠颠:“隻要跟他講話不就好了。”
他把墨墨半扛在肩膀上,從口袋裡掏出購物清單。
齊懷邈從後面伸頭看,下意識指指點點:“下面這個牌子的大衣要比上面那個的好很多。”
“是啊,價格也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