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瑜推着行李挨個比對車牌号,忽然隔着玻璃看到熟悉的面孔。
他不由得眯起眼,露出一個單純無害的笑。
對方有意忽略過去,冷冷地按下後備箱開關。
江清瑜聳聳肩,把行李箱和背包塞進後備箱,拉開後車門。
“哎呀,墨墨也在。”
小家夥很有精神頭,睜大眼睛研究這個沒見過的人。
“快點上來,把安全帶系上。”
江清瑜眨眨眼:“如果不系安全帶,你會把我甩出去嗎?”
齊懷邈從主駕駛回頭看他,冷着臉說:“别嘴欠。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拽下去找個監控死角揍一頓。”
江清瑜坐在墨墨旁邊,小轎車穩穩地發動起來。
江清瑜不由得感歎:“哥,你憔悴好多啊。”
齊懷邈把車停下排隊,等停車場收費。
“劉景尋生的小孩,可愛吧。”
江清瑜仔細端詳小家夥的眉眼,笑眯眯地說:“當然可愛了。”
墨墨朝他伸出手,他順勢拉起小家夥的雙手來回晃。
“喜歡你就抱回去養幾天。”
“?”
什麼?
“墨墨很乖的,跟誰都是哥倆好。讓阿姨一起過去,帶不了的時候就當甩手掌櫃,很簡單的。”
江清瑜本能地覺得齊懷邈沒安好心。
齊懷邈看了眼後視鏡。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不就是個小奶娃嗎,又不是洪水猛獸。”
“怎麼了?你最近不方便帶着他嗎?”
“嗯。不是最近快到小家夥生日了麼,爺爺奶奶的意思是大辦。最近要跟的東西比較多,正好你學期結束了,幫忙帶帶。”
江清瑜屈起指節蹭蹭小朋友軟乎乎的肉臉。
“那也不是不行。正好我最近也沒什麼事。”
兩天後的午夜,他就知道他哥為什麼這麼憔悴了。
江清瑜豎着手指和墨墨嚴正交涉:“兄弟,咱們商量商量。”
墨墨不懂,隻是一味地嘻嘻笑,伸手去抓他的手指。
江清瑜頂着差輩的壓力嚴肅地說:“你不能一醒就嘗試爬到我身上。”
“唔?”
墨墨無辜。
“這種動作沒有那麼可愛的。我真的快困死了。”
十三個小時的時差,完美的晝夜颠倒。
虧他回國前還特地把生物鐘倒到了正常範圍——和國内有十三個小時時差的正常範圍。
“總之你乖乖的,我哄你睡覺的時候就睡覺,行不行?”
墨墨嘗試着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創進他懷裡。
江清瑜被撞得直接倒在床上。
墨墨被他的骨頭硌到,呆了一下,兩顆豆大的眼淚就從臉頰上滑下來。
“小祖宗,你别哭啊……”江清瑜手忙腳亂地把小家夥摟進懷裡,“叔叔錯了好不好?撞疼了?”
哄了好一會,小家夥才平靜下來,趴在他懷裡睡着了。
江清瑜盯着被夜燈照亮的天花闆發呆。
這麼一比,當初照顧劉景尋的時候根本就是毛毛雨啊。
别的不說,劉景尋懷孕的時候會老老實實自己睡覺,有時候還能承擔哄他睡覺的責任。
小家夥這幾個晚上總是忽然驚醒,然後一個頭槌把他創醒。
平常吃飯似乎也是食欲不振。他稍微在社交平台上問了幾句,國外英年早婚的同學紛紛表示這年紀的小孩不應該隻吃一點點。
其中一個女同學驕傲地表示她女兒周歲時已經能獨自幹掉一大坨意面了。
量詞是江清瑜自己加的。
他不知道,這是嬰幼兒信息素缺乏症的一種表現。
齊女士早早休息了,現在家裡醒着的隻有他一個人。
他把墨墨放在被子裡小心蓋好,心如死灰地蓋好被子。
能給墨墨提供信息素的兩個人這段時間沒比他好到哪去。
劉景尋是因為将到夏收季節,很快就要開始季節性銷售,忙得腳不沾地。
齊懷邈的情況則更加複雜一點:不光是籌辦墨墨的周歲宴,易感期也一并撞在槍口上。
他躺在放滿涼水的浴缸裡,手裡捏着墨墨的橡皮鴨。
小鴨子叽扭叽扭地叫,遠處的垃圾桶裡丢了根抑制劑注射液的包裝瓶。
雖然感覺不到,但得益于先前倒進浴缸裡的冰塊,指甲有點發紫了。
所以當初中招果然是臨近易感期的緣故嗎?兩年前隻是因為标記了劉景尋,所以症狀表露得并不明顯?
去年就更不用說了。
老子和小子的生日挨得太近果然不大好啊。
一想到十幾年之後,家裡會有兩個alpha幾乎同時為生理期焦頭爛額,齊懷邈就煩得要吐血。
雖然之前硬熬了幾天,但好歹是把墨墨送出去了。
江清瑜這人,好就好在不會問“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你的omega呀?”
煩死了,又忍不住在想劉景尋……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尤其是他不由自主打開榮霆官網的頁面,浏覽企業新聞的時候。
劉景尋在這些照片裡幾乎不會站在中間,自從上個月那個姓陳的alpha入職之後,能找到的他的身影更是急劇減少。
林央是怎麼說的來着?新同事是一個“家裡管得很嚴,幾乎沒辦法出去應酬”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