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爸罵孩子他媽不懂生孩子,這件事怎麼看怎麼奇怪,但确實在這個結構詭異的客廳裡發生了。
這件事江清瑜當然不會出言反駁。
“我比較喜歡二人世界。”他說。
劉景尋也從剛才恐怖的沖動中脫離出來。
他搖頭:“那樣也好。”
江清瑜于是得寸進尺:“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齊懷邈:“……”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情敵?這很難嗎?”
江清瑜蔑視,直接跳過。
劉景尋被這個問題問住。
“不知道,我感覺我是第一次結婚。我是第一次結婚吧?”
齊懷邈說:“你确實是第一次結婚。”
劉景尋放心了:“那太好了。”
齊懷邈氣笑了:“我是很拿不上台面的人是嗎?”
江清瑜:“對。”
“對你個頭。”
江清瑜跳過他的态度,就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劉景尋呆呆的:“不應該是你嫁給我嗎?”
“随便了。”江清瑜說,“你願意嗎?”
劉景尋沉默。
這段沉默的時間對三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終于,劉景尋說:“抛開理性,我認為我是願意的。”
“那我明天起早點給你買個大鑽戒,我們去登記吧。”
劉景尋死心眼地糾正:“應該我買給你才對。”
“我才不要管。”
齊懷邈忍不住拍桌子打斷:“我還在這呢!”
江清瑜怒:“你别管!”
齊懷邈徹底破功:“你要娶我老婆,還叫我别管?!”
他架起墨墨兩肋,把小孩像旗幟一樣在兩人面前搖晃:“看見麼,這是個人!一個活的人在這裡,你們大聲商量要拆散他的家庭?”
劉景尋委屈地說:“是你們兩個共同拒絕維系他的家庭。”
“可在我看來,這個小混蛋的家庭是由你、我、他構成的,不包含這個新來的啊?”
墨墨吃飯又被打斷,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他順勢指指快空了的小碗:“要飯,爸爸盛。”
齊懷邈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兩人一眼,把小孩安置在椅子上,端起一片狼藉的小碗盛了碗飯回來。
江清瑜趁他給墨墨澆澆頭,據理力争:“學長他選我了,你頂多算前夫哥。”
齊懷邈癟起嘴學他說話:“哎呦,前夫哥~哥就哥,你還前夫哥?”
江清瑜無能狂怒。
“說得好像你是什麼大房一樣。我走了兩年,你跟他有再進一步嗎?”
齊懷邈被戳中痛點,兇狠地看他。
這回搞不清情況的倒是劉景尋。
他剛才好像忘了一個十分嚴重的事實:實際上是情敵關系的,好像不是他和江清瑜,而是齊懷邈和江清瑜。
于是他突然插話。
“我有那麼好嗎?你們一個兩個非要和我好?”
兩人均是一副聽見狗說人話(劉景尋認為)的奇異表情。
最先開口的是齊懷邈:“不是,劉景尋你有病吧。”
劉景尋皺眉:“你怎麼人身攻擊?”
“這似乎不是人身攻擊。”
劉景尋看向另一邊,和齊懷邈站在統一戰線的是剛才和他罵得不可開交的江清瑜。
江清瑜認真地說:“你腦子真的有病,而且看起來這幾年這人也沒給你治。”
齊懷邈眉毛挑得老高:“是我不想治嗎?他就是個工作狂,問就是沒時間。”
“關心兒子都沒時間,你覺得他這種人有時間關心自己?”
“不,什麼叫我這種人?”
江清瑜若有所思:“說的也是。”
“是什麼啊?說清楚一點啊!”
“那明天就不去買鑽戒了,我們去七院挂個專家号看看吧。”
齊懷邈瞪大眼:“還惦記你那個破鑽戒?有我在,你們兩個絕對不可能!”
江清瑜冷笑:“我總比一個根本不關心他心理健康的人好吧?”
“我怎麼了?你不在的這兩年,他每天有話就說,氣上頭了還會抽我的臉,這多直接?每天上班雖然累了點,但精神狀态很平穩啊?”
劉景尋異議:“上班的時候精神狀态好才不正常吧?”
墨墨吃飽了,打了個嗝,癱坐在椅子上。
江清瑜已經拿起手機查看七院的挂号程序了:“哥你身份證号給我。”
齊懷邈下意識掏兜,默默把手背在身後。
劉景尋偏過頭:“我不去。”
“聽話。有病就治,又不是什麼絕症。”
“……不要。”
“治病”似乎是一個很可怕的字眼,他弗一聽見就感覺不安。
就仿佛現在的許多東西都建立在他的“病”上。換言之,如果真的讓他治好了,恐怕會有他不願面對的事情發生。
他偏頭想要解釋,齊懷邈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繞到那邊,正給江清瑜報他的身份證号。
“……”
真希望這種和諧的畫面不是出現在這裡。
劉景尋面無表情地心說。
不多時,江清瑜啧了一聲:“明天沒号了。”
“那挂後天的。依我看,他就是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院,榮霆也半點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