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邈倒拎着劉景尋充滿電的手機走出來,正看見兩人頭對頭湊在一起。
他怒,揪着江清瑜的後領把他往後拽。
“你要死啊?”
他和攝像頭那邊的林央面面相觑。
林央擡手:“喲,齊總。”
她的聲音囿于劉景尋和江清瑜一人一隻的耳機裡,齊懷邈隻能看見她的嘴動了動。
“你們幾個團建啊?不對,是不是不叫團建?”
“言歸正傳吧。”劉景尋說,“所以那邊現在怎麼說?”
“看小江年紀小,家裡不管他,準備拿他當狗玩吧?”
“我不要這種中肯的說法。”劉景尋說,“除去經手人員實踐經驗造成的偏差,對方還提出了哪些因素?”
江清瑜大驚:“中肯?哪裡中肯了?!”
林央在電話那頭竊竊的笑。
“澄清的通告已經發了。”她清清嗓子,正色,“合同裡還有不少騙傻子的内容。”
“不少?”劉景尋冷笑,“他們是根本不想幹啊。”
“對呀,人家超想你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江清瑜低聲:“誰問你了。”
“江清瑜你閉嘴。誰問你了?”
劉景尋說:“你把電子檔發我。”
林央比了個OK的手勢。
劉景尋敲着小窗的計算器,越看面色越凝重,最後放下手機。
“現在還在接洽階段,不行讓他們别幹了。”
“媽呀,你現在這麼有霸總氣質?”
林央調笑幾句,說:“難度有點大。畢竟對面是我們合作了很多年的經銷商。今年秋種的産量已經放在那了,一時找人接手很困難。”
“那就讓自己這麼被人家當狗玩?”
江清瑜感動:“你還把我劃成自己人,真好。”
劉景尋瞥他一眼。
“畢竟是把你開掉之前的壓台合同,我還是比較樂意送你一個好看點的履曆的。”
他不無威脅地說:“畢竟錢是真金白銀地流出去了,我不找你算賬就算好的。”
江清瑜乖巧正坐。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找個接盤俠?”他問。
“顯懷了找接盤俠?玩呢?”
劉景尋咬牙切齒:“不行,等這一季過去,我就是得把你開了。”
江清瑜可憐巴巴:“不是對面耍手段嗎?誰能想到自家經銷商會那樣放假消息?”
“我都恨不得把對面剁了,我管他耍什麼小九九?”
齊懷邈在他耳邊晃晃塑料瓶:“丙戊酸鈉吃不吃?”
“你也一邊玩去。”
“你手都在抖了,不難受?”
“氣的。”
齊懷邈把水杯放在他嘴邊,他倒也把藥咽下去了。
兩個深呼吸壓下嘴裡的苦味,劉景尋罵罵咧咧:“他二大爺的腿,這種東西有什麼好賭的?要是把産品的名聲搞壞了,他們照樣砸手裡。”
“是我大意了。現在還有點轉圜的餘地,不如把那個什麼總拉出來溜溜?”
劉景尋咬着牙,手伸到褲兜裡摸索。
手背碰到一個微硬的東西,形狀像煙盒。
他一頓,從江清瑜兜裡掏出半包煙。
江清瑜僵住。
劉景尋不可置信地看他,又看看手裡的煙。
江清瑜試探地說:“呃,你要火嗎?”
齊懷邈啧了一聲,把煙盒拿走:“抽什麼?不要命了?”
劉景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度之大讓他直接松了手。
劉景尋如願以償叼上了煙。
顧及着院子裡瞎跑的墨墨,他也沒點,隻是煩躁地咬着煙嘴。
“國内物流網必須提上日程了。”劉景尋說。
“是的老大~等你複工了我們就讨論這個問題。”
“那邊,我要去談談。”
林央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那你會不會一怒之下呲兒了人家?”
“……”
“你不會的對吧。”
“……”
“對吧?”
顧及着最低限度的社交禮儀,會面定在三天後。
換言之,劉景尋的假期隻剩下不到三天了。
他叼着煙,冷臉把菜闆剁得哐哐響。
大姨指揮:“再翻兩回就差不多了。”
他悶悶應了一聲,菜闆發出難負重擔的咔咔聲。
晚飯是餃子,他在剁餡。
墨墨對姨姥姥手裡的白面團子很感興趣,伸出小手要戳,被齊懷邈端去洗手。
洗完手擦得幹幹的,他如願以償地拿到一小坨面。
“媽媽你看這是什麼!”
劉景尋偏頭看那個被捏出兩個尖尖的圓團子。
“是冷面嗎?”
墨墨不存在的小狗尾巴耷拉下來:“是小兔子。”
劉景尋失笑。
“那媽媽給你包幾個小兔子形狀的餃子好不好?”
墨墨眼睛一亮,忙不疊點頭。
含一口生餡嘗味再吐掉,他松了口氣,把盆端到茶幾上。
周梓淳已經躍躍欲試,舉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