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在樓上給我開間房。待會把身份證還我。”
秘書:“……?”
江清瑜說完這串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走兩步,他的袖子就被人拉了拉。
“那個,小江總,現在酒店開房要刷臉。”
“……”
花言巧語騙過前台姐姐,江清瑜一路小跑回到大廳。
劉景尋單手撥開紗簾,從露台上邁步走向樓梯。
江清瑜手裡端着高腳杯,以壯士斷腕的氣勢徑直往那個方向大步走去。
“啊!”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手裡的可樂完美地潑灑在劉景尋的白襯衫上,順便把他手裡大概率加了料的紅酒創飛了。
杯中的酒液随着玻璃的碎裂濺在牆面上,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不知道為什麼,劉景尋竟然松了口氣。
“沒關系。”他低下頭,掩去唇角的笑意,“衣服而已,我換一件就是了。”
整理好表情再擡頭,江清瑜已經一臉嚴肅掏出了手機。
“我那裡正好有備用的。不然你先跟我上樓換一件,這件衣服等我送去洗好了再還你?”
“诶?”
一切似乎有些太順利了,聽着像什麼拐賣事件。
“我表哥在上面談生意。”江清瑜指指,“你也要上去?你是榮霆的員工?”
劉景尋猶豫,還是點頭:“我的确是。你是雲達的……?”
“我媽是雲達的CFO。”江清瑜說,“不是拐賣,你要看我家戶口本嗎?”
這是現拍的,家裡的阿姨還以為他出什麼大事了。
“嗯,戶口本倒也不必?”劉景尋微笑,“能拍你身份證嗎?”
“完全可以。”
總之,現在他坐在總統套房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劉景尋換衣服。
小遊戲的音樂乍然停止,屏幕上齊懷邈的姓名不斷跳動。
劃開接通,不出意料又是怒吼:
“你幹甚去了?!”
“開房?”江清瑜平靜地說,“如果在酒店開了間房間簡稱開房的話。”
那個聲音現在還沒有動靜,看來一時半會也不會來了。江清瑜終于從該死的循環裡找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跟誰?”齊懷邈抓狂,“你媽知道我把你帶來幹這個,肯定扒了我的皮!”
“一個學長。”江清瑜說。
齊懷邈一口氣提起來,差點沒撅過去。
“叫什麼,哪家的?”
“劉景尋,榮霆的。”江清瑜說,“你不是跟他哥哥談生意嗎?”
齊懷邈轉眼偷看一邊正在狂躁撥打某人電話的劉光尋,呵呵一聲。
“那還能圓回來。”
他幾乎立刻放松下來,翹起二郎腿:“你不會已經結束了吧?對方是beta?”
“是omega。”
“……”
碰上這種話題(純粹由腦補構成),說不羨慕是假的。
“你要把人全須全尾送回家啊,别搞得亂七八糟的。”
“是有點亂七八糟的。”江清瑜說,“他在換衣服。”
“誰問你了?”
“待會他還要下樓的。我問他了,他說要跟他哥哥一起回去。”
電話對面的齊懷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江清瑜心裡暗爽。
他當然聽出齊懷邈誤會了。開玩笑,要是真的解釋得那麼清楚,他還要把劉景尋拐走怎麼辦?
“啧。”齊懷邈說,“你陰我啊。”
“我沒有。”
齊懷邈用手護住收音孔,低聲說:“待會面對面一對質,我還怎麼壓價?”
“你想怎麼壓價就怎麼壓價,他能把你怎樣?”
“……這倒也是。”
齊懷邈心情沉重地挂斷電話,思考家裡的教育方式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出了問題。
十歲那年乖乖在老家廁所裡蹲了半小時等他遞紙的小男孩,終于還是被時光磨滅了麼?
再這樣下去,不會江清瑜的孩子都要比他的孩子大吧?
劉景尋從房間裡探頭,把裝着襯衫的袋子放在沙發扶手上。
“你家裡人麼?”
江清瑜大方點頭:“我哥。”
劉景尋淺淺微笑。
江清瑜舉起手機:“我們還沒加過聯系方式。”
劉景尋也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
他劃了一下。
又劃了一下。
再劃了一下。
眼看着他表情更差,江清瑜試探地喊:“學長?”
劉景尋的屏幕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不好意思,我得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