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
郁沅老老實實地跟在林烨然的身後,等到一進入大廳後,就偷偷溜走。
而林烨然則是站在原地,等了幾秒後才擡腳離去。
而郁沅去往的方向,則是和他完全相反。
“喂,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
走廊的盡頭走來一位端着東西的侍從,他的衣服和郁沅的一模一樣。
“你看着眼生,新來的?”
林烨然為郁沅編造的身份是新入職的啞巴,所以他隻能做出點頭的動作。
侍從一聽,心下大喜。将手裡的東西塞到郁沅手裡,威脅道:“那你把這個東西放到陛下的書房裡,不許說是我要你這麼做的。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你,你應該感謝我。”
郁沅揚起笑臉,點了點頭。
手裡端着托盤,上面放置着精緻的盒子。郁沅一邊朝着書房走去,一邊悄悄觀察着室内的構造。
機械掃描儀掃過托盤裡的盒子,又掃過郁沅胸前的工作牌。
【身份認證成功】
獲得了進去的許可,郁沅卻絲毫不敢怠慢,反而是小心翼翼将托盤放置在桌面上。
可是就在他擡起頭的那一瞬間,表情卻突然凝固。
面前的牆壁上,挂着一幅畫。
畫裡的男人戴着手套,半蹲着在花園裡澆花。郁沅不會忘記這張臉,他和自己從荒星上拿到的畫一模一樣。
帝國當今陛下的書房裡,怎麼也會有這個人的畫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書房的另一側門是敞開着的,而在這盡頭則有一些光亮。
郁沅打量着四周,最終還是緩慢朝着那處走去。
可剛走到那裡,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口中還喊着他最熟悉的人。
“喻祈啊,這麼多年你都為我做事,我真的很滿意。但是…你這麼欺騙楚樾家的那孩子,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哦。”
門隻開了一個小縫隙,郁沅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背部緊緊貼着狹小的過道牆壁,努力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的異樣被人發現。
緊接着他又聽到了周喻祈的聲音。
“我是欺騙他了,但和您有什麼關系嗎?我依舊是他最可靠的陪讀。”
周喻祈的聲音仿佛從天邊而來,帶着些許虛無缥缈,郁沅甚至聽不清他後面說了什麼。
隻記得幾個字【我是欺騙他了】。
瓦爾呼爾充滿笑意的眼眸轉向郁沅所在的方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相信郁沅也聽明白了。
“喻祈,不要那麼冷冰冰。”瓦爾呼爾樂呵呵地笑着,擡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你回去吧,我還是很相信你的。”
門被周喻祈用力關上,把手處還有着被大力扭曲過的痕迹。原本想跟着周喻祈一起離開的林烨然卻被瓦爾呼爾刻意留下。
開門見山就是一句:“你覺得我安排的周喻祈的監視工作怎麼樣?”
林烨然并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監視工作,隻是低着頭沉默,同樣在心裡思索着。
郁沅心跳的很快。
他其實早在林烨然遞給自己周喻祈的文件袋時,就已經做好了被隐瞞的準備。
可是在他親耳聽見周喻祈親口承認後,心髒卻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但其實周喻祈就是他郁沅的陪讀而已。除此之外,他們再無别的關系了。
整理好情緒轉身走回書房,卻在剛開門的那一刹那雙手被牢牢铐住,後頸一涼。
郁沅全無知覺。
…
“江緒,你說…你的兒子怎麼也這麼像你?”迷迷糊糊轉醒,郁沅聽見了一聲喟歎。
他掙紮着坐起身,卻發現整個人都被禁锢在小小的四方牢籠裡,四肢無法移動。
而他的面前,則站着背對着自己的人。
是胡先生,也是瓦爾呼爾。
“醒了?”
聽到郁沅掙紮的動靜,瓦爾呼爾并沒有轉身,反而是指着自己頭頂的一幅畫,問道:“熟悉嗎?知道他是誰嗎?”
郁沅雙手死死地握着欄杆:“您這是什麼意思?”
瓦爾呼爾拿起身旁的咖啡抿了一口,悠哉悠哉道:“還不明白嗎?你被周喻祈利用了。”
“他可是我精心養出的匕首,不站在我這一邊,還站在你那邊嗎?”瓦爾呼爾冷哼一聲,轉過身看向郁沅:“不過我也一直在特别關照過你。”
“你一歲時的玩具球,就是我送給你的。”
“你五歲時的艦艇模型,也是我送你的。”
“甚至是你隐瞞身份去帝國學院學習,也是我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