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先生、小姐、回家”這三個詞會被人放在一起稱呼你和秦徹,甚至在幾個月之前,秦徹這個名字對你來說還是記錄在你們獵人協會最高機密中,陌生而神秘的存在……
你收回思緒猛地反應過來——所以這座島嶼是秦徹的?他還真是來度假的?
驚訝之餘,你瞠目看向秦徹,隻見身邊這位被你貼臉開大,蛐蛐說“抽象的有錢人”此時不知為何,唇角微微揚起,看上去心情還挺愉悅的樣子。他在在覺察到你的視線後,一邊不動聲色擡手捏住你的後頸帶着往前走,一邊不疾不徐同老管家說話。
你礙于面子有些不自在,暗暗掙紮着較勁,卻被他一個動作輕松化解。他的手本就粗糙一點,再加上經常打拳射擊導緻指腹上生出了手繭,當他下意識搓揉你耳根那處敏感的肌膚的時候,你幾乎瞬間不由自主紅了臉。
應該是個小小意外,就像你曾經在照顧流浪小貓的時候不小心摸到它敏感的尾巴根。秦徹并非有意撩撥,但你卻心跳家書,以緻于從樓下到在樓上,他與這位管家先生之間好幾分鐘的交談,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子自身感知上,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在接到先生的消息後,我立刻讓人着手預備了,一切都已經妥當……費恩醫生的助理前天回email,确定費恩醫生在周日之前可以趕到……”
老管家把行李箱送到起居室門口就離開了,空氣驟然變得甯靜,你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低垂着腦袋根本不敢看秦徹一眼,磕磕巴巴轉移話題問:“那個我……住哪裡?”
前面在飛機上沒睡好,這會兒急需補眠,所以秦徹原本并沒打算在這裡逗小貓,但看着女孩子不知道腦補了什麼,自己把自己鬧害羞了,又怕被人看出來,紅着臉蛋躲閃,欲蓋彌彰的樣子實在可愛。
“住我的——”
“不!你休想!我才不要和你住一個房間。”
他故意放緩語速,你果然想歪,又毫無懸念掉進坑裡,大壞蛋心情簡直好到極點,垂眸盯着你,徐徐撚了撚手指,笑說:“我是說住我的對門,你想哪去了?”
“我……”
你簡直氣結,他卻繼續閑悠悠調侃:“哦,小貓都怕生,一個人不敢睡倒也正常。不過幸好我們的作息是錯開的,一會兒我先休息,你自己去花園捉蝴蝶玩,等會我睡醒了,晚上給你守夜也不是不行。”
“你……”
“感動就不必了,畢竟,你現在算是我的人。”
他斜倚在門口,一手撐着門框,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盯着你明知故問:“嗯?臉怎麼這麼紅了?很熱?”
“對啊,我穿得多,身體棒,覺得熱不是很正常嘛!”
你回怼了句,搶過行李箱轉身就走:“趕緊睡你的覺去吧,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嘴壞欺負人,别忘了你現在的安危可掌握在我手中。”
“好,知道了,貓貓護衛。”
身後穿來男人低沉的哼笑,頓了下聽他又說:“有什麼需要就叫人給你送來,等我醒了陪你玩兒。”
他打了哈欠,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平時嚣張了,看得出是真的困了,你點了點頭答應,“你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秦徹轉身進屋,關門的瞬間又回頭提醒:“後面花園臨湖有秋千架,小貓都喜歡,下去玩的時候記得塗青草膏,蚊蟲很多,咬傷過敏可不許找我哭。”
說完門就啪嗒關上了,連給你回應的機會都沒給。
什麼叫小貓都喜歡?這人說話真是……
你走進房間,大緻參觀了一下,才慢騰騰打開行李箱将随身物品都拿出來,往對應位置擺放。
茶幾上的花瓶中一束紅玫瑰開得很好,馥郁的花香混着香薰的味道幽幽飄散開來讓人全身心都很放松。一切收拾完畢你舒舒服服跑了個澡,将旅途的疲累徹底去除。
不知什麼原因,這個地方莫名給你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當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陽将最後一抹餘晖漸漸斂盡,海天相接的地方變成朦胧的鴉青色。
好像曾經有什麼人和你一道沐浴在這樣臨窗的暮色中,屋内也沒有開燈,時間像是被無限分割的數軸,每一個點都用坐标标記。于是你想到一個人的笑,想到某段不知名卻熟悉的旋律,還有某個人的聲音。
“累了?那就休息,等什麼時候想彈了再彈給我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小貓愛抓蝴蝶玩兒很正常,算是釋放天性。”
“嗯,知道了,房間的插花要換成和你一樣的……你的是什麼?玫瑰?可以……”
……
秦徹睡醒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在後花園坐了有一會兒了。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四周空寂,偶爾能聽到幾聲蟲子鳴叫,還有遠處海浪輕輕拍擊崖岸的聲音,像是溫柔的母親給懷中的孩子低聲吟唱搖籃曲。
秦徹沒有說什麼,走過來在你身邊坐下,用一條薄毯胡亂将你一裹。
心是好心,可這動作也太重了,活像是打包什麼物件一樣。你不滿地哼哼唧唧,他卻毫不在意,大手又在你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夜裡風大,裹着,别亂動。”
你嗯了聲,掙紮了下才把手從裡面騰出來,順手握住了秋千一側的繩索。
小小的秋千架紮的很低,你甚至都懷疑是給小孩子準備的,現在擠着你和秦徹兩個人,十分局促,你們兩個人手臂挨着手臂,腿挨着腿,透過單薄的衣料你甚至能感覺到身邊這人明顯比你高的體溫。
想來有點奇妙,當初當認識那會兒你還想過,像秦徹那樣子生活在黑暗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是不是連血都是冷的,現在卻與他并肩坐在一處,也算是有了得以親自驗證的機會。
你胡思亂想,神遊天外,半天都沒有說話,秦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也沒有說話,于是你們兩人難得地有了點默契,安靜享受夜色與海風。
不知過了多久,秦徹突然擡手強制性地将你的腦袋按靠在他自己的肩頭。
“唔!”
你猝不及防又被驚了下,正要發作,卻聽他說:“看,今晚的月色很好。 ”
“嗯?嗯。”你沒有再動,索性就着這個姿勢欣賞起來,“今天是十六吧?果然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你看它,圓的像個剛出鍋的燒餅。”
秦徹被你的話逗笑,唇角淺淺勾起來,“遣詞造句的能力回到小學了?”
你哼了聲,毫不客氣地還嘴,“那請您這位初中生造一個。”
秦徹撸貓一樣撸着你的腦袋,說:“學長不會。”
“不會你驕傲什麼?”你順着他的話故意道:“我要去告老師罰你寫檢查。”
果然這壞蛋沒在怕,“檢查?那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