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還算是個通情達理的魔頭吧,總之他暫時放過了你,決定先不吃你。于是你便成了這魔窟裡的囚徒,和魔頭還有那隻黑不溜秋的怪烏鴉住在了一起。
其實平心而論,和你之前朝不保夕的生活相比,在這裡當囚徒的倒也不算差,除了時不時需要擔心一下那魔頭會不會食欲大爆發之外,其他可謂是優哉遊哉。
吃喝不愁,睡覺的話雖然石頭床有點硬,也沒有枕頭,但你也不是那嬌氣的人,在魔頭那隻黑烏鴉的監視下,去後山薅了不少山雞野鴨子的羽毛,自己縫制了一個,美美睡大覺。
把身體養好就找機會逃出去。
懷着這個信念,你在魔窟安安穩穩住了下來。
魔頭晝夜颠倒,有時候你醒了他才準備睡覺,這個時候就會無情的把唱歌的你和那隻學舌的烏鴉趕出去,有時候你睡得迷迷糊糊,卻被他一把薅起來,飛到山頂去吹冷風,美其名曰賞月。
“魔……額,魔尊大人。”
山谷地處王城之北,即便這個時候王城應該已經是酷熱的暑夏了,但這座北地之山依舊寒風刺骨,在月光映照下甚至能看到遠處山巅的積雪。
你凍得瑟瑟發抖,心裡直罵這魔頭腦子有毛病,大半夜擾人清夢,但對上他冷冷掃過來的眼神,你又很狗腿地奉承起來,“要不咱們回去吧,這月亮也看好多遍了,山上又這麼冷,人生病了可以吃藥,但你生病了就完蛋了對吧?”
你之所以能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來這裡一個多月了,你每天帶着小烏鴉把後山的野兔野雞都快逮光了,吃的個頭都蹿高不少,卻一次都沒見過他吃東西。
所以魔頭除了吃人,很大可能不能吃人類的東西。
你自以為的好心提醒被他當做耳旁風,超大一隻魔頭,支着腿坐在石頭上望月亮,雖然背影很帥,但凍人是真凍人啊。
欣賞不了一點。
你努努嘴,暗戳戳往他身後挪動,試圖能借他的身體擋擋風,心裡暗罵這魔頭是不是吃人吃厭倦了,想換換口味,把你凍成冰棍再下手。
你在他身後坐下,但身上的衣衫仍舊不夠阻擋寒意,于是又默默往他身邊靠了靠。
大魔頭似乎今晚心情很差,一句話也沒有,當然也就沒心情逗弄你,你便更加得寸進尺,最後幹脆靠在他背上取暖,把他的披風掀起來蓋身上。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不錯,大魔頭身上的體溫都快比得上一個小暖爐了。寒冷問題解決,你便覺得有些無聊,拿出出門前随手抓的一把寶石當石子抛着玩兒,嘴裡随口哼唱着小曲兒。
“你在做什麼?”
大魔頭突然出聲,你被吓一激靈,反應過來連忙讨好:“反正你也不冷,後背借我躲躲嘛,别這麼小氣。”
“……”
魔頭冷哼了聲,一副懶得計較的樣子,少許淡聲問一句:“你剛才嘴裡念叨的是什麼?”
“念叨?我沒念叨啊,誰念叨……”
你不明所以地否認,下一刻地上的寶石精準彈起敲在了你的額頭上,“哎呀!疼!”
這混蛋!!
你氣得要命但又不敢違逆他,隻好裝作揉腦袋,暗暗用力拿手肘别他一下,低聲嘟哝:“你又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呵……”
男人冷笑了聲,你又不敢動了,隻好主動問:“是這個?哼哼哼……”
你把前面随口哼的小曲兒又哼了一便,男人沒有打斷你,也沒有吭聲,一直等你哼完才問:“這叫什麼?”
其實具體叫什麼你也不知道,之前在王宮的時候,你住的地方的隔壁就是宮裡的樂坊,天天吵得人頭疼,後來看開了,跟着學了幾句。
“叫……”
你想實話實說來着,但這大魔王陰晴不定的,怕說了他又不高興,于是看着鋪灑在腳邊霜雪一樣的月光,靈機一動:“月光小夜曲?就是唱給晚上睡不着的人聽的,聽完一覺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