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俯下身，伸手捂住唐白的嘴，一口啃在後者的脖子上，牙齒輕輕磨着他脖頸處的肉，很久以後才松口，擡起頭。

“我早該知道的，你和我沒多少區别。”

“早該知道的，你不喜歡我。”

“你不喜歡……”

唐安聲音有些暗啞，他突然明白，他和唐白本就一體，本就是同類人。

就算唐白真的是個正常人，也不可能和他差别那麼大。

唐白在僞裝，在僞裝成正常人，而且對他沒有感情，不喜歡他，隻是利用。

他是唐白影子，是從他身上分離出來的，他的身體也好，意識也罷，都不過是唐白的衍生物。

服從他，保護他，占有他。

都是唐白的意識在影響自己。

【你說什麼？】嘴被捂住，唐白隻能換個方式和唐安對話。

不同于在深林中，那模糊的眼淚。

這次，唐白清晰的感受到，淚水落到自己肩頸處。

身為影子的唐安，在哭。

先前的淚，是出于唐白人性的淚，出于唐白對唐安的愧疚。

是受唐白的影響，影子才流下淚水。

而現在的淚，則是真正屬于唐安的眼淚。

因為意識到唐白不喜歡自己的淚。

唐安分不清，到底哪個情緒才是自己的，或者說，他作為影子，真的會有情緒嗎？

唐白擡起手，拭去他的淚水。

【别哭，你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先前好看，殺死我，把你的臉弄回來。】

别這樣對我，我會更喜歡你的……

影子流着淚，用力捂着他的口鼻，看着他窒息而死。

唐白不做掙紮，任由唐安邊哭邊殺死自己。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遇上這麼能哭的異能産物。

死的是他，哭得怎麼比他還兇。

唐白重複着醒來、被捂死、醒來的過程，感覺自己越來越适應死亡了。

其實死掉也不是很可怕。

唐安的面容，伴随着唐白的一次次死亡，逐漸變得清晰，直至徹底恢複。

随着臉的恢複，唐安的意識清醒，穩定下來，淚水不再落下。

看着哭到眼圈微紅的唐安。

唐白罕見的主動親吻他的眼角，吻去淚水。

“現在臉刷回來了，别哭了，心煩。”

“下次要記得告訴我，我在擁有你的臉以後，是不能随意退回去的，我會迷失在你的情緒裡。”

唐安哽咽着，爬上床攬住唐白的腰。

“什麼叫迷失在我的情緒裡？你剛才哭是因為我？”

“如果我退化回影子，自主意識就會逐漸模糊，情感上受你的影響，直到我再次擁有臉，但因為你意識中的人性，我無法做到内心平靜的殺死你。”

“所以……你最後會成其他影子那樣？”

唐安攬着唐白的手更加用力，似是要将他融入骨血。

“也有可能，我會失控……”

失控到吃掉你。

喜歡你，很喜歡你，沒有人會比我更喜歡你。

意識模糊的時候，我的腦海裡除去這個，什麼都沒有。

但對于異種而言，沒有真正永久的愛，隻要在最喜歡的時候将他吃掉，就可以一輩子不分開。

唐安沒有将這些說出口，他怕吓到唐白。

雖然唐白本質上和他一樣，是異類，但唐白并沒有真正面對過異種。

他并不知道異種的貪婪和嗜血，不知道異種的本性有多難克制。

意識清醒的時候還好，可意識模糊的時候，要忍住不吃掉他，真的好難。

正想着，唐安張口就咬向唐白的肩膀。

“嘶……”唐白措不及防的被某個犯病的影子咬了一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欠揍是不是？”唐白咬牙，強忍着才沒直接動手扇他。

血液滲出，浸染睡衣，唐安嘬吸着這幾滴血液。

而後又扯開睡衣，吻上被他咬破的肩膀。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唐白按住他的頭。

“你給我老、實、點！”

他喵的，葉子林還在隔壁呢，這要是被聽到。

明天他也就不用去上學了，直接跳江自殺算了。

“知道了，主人。”唐安看着被唐白用異能愈合的傷口，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