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要找她談話?
姜念怔然地眨眨眼,腦中浮現出的幾個人物一閃而過,又因思緒雜亂無章而無法理出其中的邏輯,最終不得不排除這些想法。
桂枝見小姐一臉茫然,并未多想,覺得是她剛睡醒腦袋還沒有清醒,而沒反應過來是哪位公子。
想到那公子提起姜念的熟稔樣,肯定是認識小姐的。
腦海中回憶起那公子淩厲的眉眼與那朗俊的笑容,桂枝不由走了一下神。
除去最先來的蕭國公,再是那位周公子,今日又來了個不知名的公子。
最近小姐身邊的美男子真是越來越多了呢。
觀察了下桂枝正遊移地神色,姜念垂下眼再次思忖了一下,确定自己對桂枝所說的那位公子沒有可以相對應的印象。
能聯想起這會能點名找她的,也隻會與方子有關。但這樣一來,就得多做些準備,以防萬一。
腦海中快速掠及的想法想到這兒,她手撐在床邊沿,随即擡起頭朝桂枝問道:
“能描述一下他今日穿何模樣的衣裳嗎?”
桂枝剛想走出廂房的腳步一頓。
模樣?
小姐對這名公子似意外的執着,過往有其他商戶人家來讨合作時,她都是直接拒絕的。
那位公子看起來也像是來談合作的,雖是氣度不凡風度翩翩的模樣,可他微微笑起來時眼中的犀利與探究,可像先前來找小姐求教方子的周公子了……
見着姜念那像是要把她盯穿卻又溫和不迫的視線,桂枝收起飄散的思緒,轉過身歪頭回憶起來。
“是玄色華服的一位公子……他的袖邊還有刻絲的金蝶。”
玄色?
這顔色的衣服她可沒再目前見過的任何男性衣着上見過。
就連蕭映竹最常穿的不是清就是赤。
但和着華服的形容,估計又是哪家貴公子。
她現在都有點兒對公子這詞有些吊着膽,畢竟她目前隻還是名不見經傳,隻是先前那讓利節的活動讓自家的藥肆在梁都城内外小火了一把。
而剛從安穩夢中醒來,正是全身精神輕松的時候,又聽到可能有人窺視她的方子事兒,姜念額角就開始突突的跳。
她輕輕歎了口氣,随即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點着頭回道:
“好,我知道了,大概是明日的幾點?”
桂枝利索地将那公子的囑咐說了出來。
“是明日的辰時。”
看了眼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姜念按了按發疼的腦袋,點了點頭。
“嗯,我知曉了,你先退下吧。”
桂枝似有話要講,但見姜念目前有事要辦不容打擾的神情,暫且将問題咽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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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與蕭映竹相談了一番,想得到的答案确實到手了,但來得太輕巧容易,總有種“不勞而獲”的感覺,比起是自己前去問,倒更像是他提前就猜測到自己想問什麼,就準備着回答給自己。
過幾天要去屏山采摘巴戟天的日程也提了前,為了讓這事兒有個處理的交代,姜念先把解決的方式告訴了蕭映竹。
他沒有提什麼意見,隻含笑聽着随了她的意,一副任她自己抉擇,閑散如浮雲般無關世事的模樣。
那樣泠泠似水的淺淡笑意,任誰看了都覺得輕柔,可隻曉他身份的人,卻會覺得其裡頭藏着探不清的深不可測。
雖與先前蕭映竹所給自己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沒差多少,但比起先前因為見到他反應的不同就而就忽起的警惕心,現在見到他這副淡然任自己意的模樣。
許是互相都為對方透了底的原因,又或是先前在鐵匠鋪時的那場保護。
此刻姜念的心中隻徒增起安然。
心中總像是被一種溫暖的東西包裹着,稍顯混亂的思緒都清晰了些,她迅速洗漱完,随即坐到桌前,仔細分析了目前的情形。
目前的藥肆正處于上坡路,收益穩定,也未見他人去店裡生事。
而養生産品在民衆的受歡迎程度并不算太廣,因要采取些法子來帶動起這項産品。
可目前更為重要的應該是驅蟲劑之事。
礦物緊缺,而棋局裡又需要她的方子,光是目前那兩項還遠遠不夠,得需把含有礦物的方子做出來,與先前那兩項産品想輔助,才能增進其功效。
不過東瀾那邊是否盯上她的方子了?
蕭映竹并未說明周瑾瑜是誰,可他的神色裡卻像是清楚這一号人物的身份。
既然已經互相交了底,那麼他是不能說,還是沒到坦白的時候?
以及那屏州裡的外來民……
幾經判斷,姜念心底拿定了主意,随即去了藥肆找徐伯吩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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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到藥肆時,徐伯正準備關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