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明日見。”
姜念勾起笑容,随即有些疑問的放下手。
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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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姜念面前走到蕭映竹面前,總共不需要幾步。
秦覽笑嘻嘻地停在蕭映竹面前,壓低聲音道:“今晚你興緻缺缺?”
“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早上和姜小姐說得那些話?”
“……”
難得被秦覽說中了心事,蕭映竹沒有出聲反駁,隻是面不改色地轉移了視線。
就知道老朋友敏感别人探清他自己的内心想法和思緒,秦覽往後退了幾步,不想在讓蕭映竹不适的這話題上過多牽扯。
“總之,你們沒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矛盾就好,你也試着讓她了解你吧。”
遮擋住姜念往這邊看的目光後,秦覽靠在牆上,攤了攤手。
“你知道的,人最易失去的便是聯系。想讓她靠近你,好得給她留個空間吧?”
感覺到蕭映竹又開始轉涼的視線,秦覽随即加快了語速,把剩下的幾句話一并說完。
“曾經雖受到了……那些事,背負了責難,但人也要有個能舒緩自己的缺口呀,即便你已經習慣擔負這些了,但你也是個人。”
“方才在言談上注意到姜念的神情了吧?她也發現大家都挺信任你依靠你的,那這是不是說明她關心你?”
“既然有希望就努力改變一些自身現在不利己的事呀,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事了嗎?——把他人對自己的期望轉換成屬于自己的樣子。”
“當時的你是不得已,但現在的這份轉變不當是不得已吧?”
“去改改吧,說真的,前些天看姜念見到你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倆完了。”
“好歹聽聽我的勸告吧。”秦覽朝蕭映竹走近了一點,“畢竟在年齡上,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不是嗎?”
他寬慰地拍了拍蕭映竹的肩,想必也是知曉自己的欠揍,做完動作後立馬溜了。
姜念沒想到秦覽和蕭映竹的交流會這麼快,她還想是其餘任務之事,會聊的稍微久一些。
等進議事廳拿遺落的物品再出來後,秦覽已經不見了人影,隻剩一個蕭映竹。
猝不及防又是獨處,和蕭映竹面面相觑後,姜念有些不自然的攥了攥挎包肩帶。
“……既然是同路,若是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回去?”
本打算客套一下,然後和之前那樣各走各的,沒想到蕭映竹先是靜了片刻,随即散淡地颔首。
“也好,路長,我送你回去。”
“……啊,好。”
姜念步伐稍一頓,又佯裝自如地走到了蕭映竹身旁。
等身旁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後,姜念才回過了神。
“我的住處應當在那邊……”
她擡手指向了一個方向,轉頭朝他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習慣了。”
平日都是蕭映竹在前,她跟在他們後面,保持着一定距離,今日才和蕭映竹又重新搭上了話。
現在矛盾突然又緩和了,這些天養成的回避習慣也不會突然調轉回來,隻能日後多提醒自己了。
姜念暗暗歎了氣,随即攥着肩帶,和蕭映竹往她的住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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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國賓館的糾紛,兩人竟不像在屏州那般熟絡。
并肩相走無言一段路後,蕭映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休息三日後便會去醉花樓,你可緊張?”
“……”被他這麼直白一問,姜念反倒有些不自在,“緊張肯定會有的,但不是還有你們嗎?出任務有墨卿的幫助,自然不會那麼緊張啦。”
許是許久未和蕭映竹聊這種事了,往日的調侃都不好在嘴邊提起,說完話後,姜念攥着肩帶,又靜默下來。
蕭映竹從她攥握肩帶而泛白的指尖上掠過,輕淡道:“若失手也無妨,屆時我會解決 。”
姜念張了張口,遲疑片刻轉頭看了他一眼。
可你出現……那我們先前做的那些事不都暴露了麼。
也就沒必要在屏州時就做僞裝準備到蒼郡來了。
蕭映竹神色如常,像是未想到這些事。
無月的夜晚下,隻有朦胧的光線勾勒着他側臉的輪廓。
姜念轉過了頭,靜默片刻後,忽得失笑道:“也好,堂堂國公爺竟親自為我兜底,那我就徹底放心了。”
“屆時就拜托你啦,萬年的國公爺大人。”
沒必要在合作時把關系鬧僵。
眼下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姜念壓抑下心中那些複雜的思緒,擡眸朝蕭映竹笑着歪了歪頭,朝他攤開手。
“說話算話,先擊掌為誓吧。”
“……”
蕭映竹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唇邊似有笑意顯現一瞬,便真的如姜念所言,将左手保持着力度,放到了她的手上。
抑制着又莫名歡快起來地心跳,姜念彎了彎眼,下一刻便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那就這樣。”
……擊掌為誓還是太幼稚了,握一下便好了。
如此想着,她下意識捏了一下對方在朦胧暗光下也顯得白皙的皮膚,又笑着把手收回。
關系那也便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