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館府邸後,姜念用完餐先小憩後,精神稍複,便依秦覽所言前往資料室。
資料室裡吵吵囔囔,比起之前那一地雜亂的信件,現在收拾地幹淨多了。
隻不過與之相反的,原先未放東西的地方,現在散着碎衣布料片。
按秦覽所說,她的衣服似乎制作成了一半,在繼續制作前,需要找她确認一些衣服上細枝末節的東西。
去醉花樓統歸不過那幾樣東西,隻要藏着隐蔽,行動便捷,不被其他人發現就好。
遠處吵吵鬧鬧的部曲看見了她正在資料室門口站着,連忙拿着剪刀和不知名的碎布走了過來。
瞥見部曲手中明顯不是自己衣料的布,姜念眨了眨眼:“?”
似乎是知曉她在疑問什麼,那部曲解釋道:“因為翼部在過來找有關孟戬資料的時候見到了關于小姐你服飾的設計樣圖,剛想提點什麼意見時,羽部的部曲也來了。”
“他們兩人意見相左,争執不下,就直接動手制作示範給對方看...來試圖說服彼此。”
聽出對方話裡的無奈,姜念朝他身後看去。
那兩個不同部的部曲正拿着似馬賽克一般的布料朝對方身上筆畫着什麼,偶爾還有其他的無辜布料在他們争執間被彈飛。
總之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兵荒馬亂。
無意參加兩部之間的鬥争,姜念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過去,投至更遠處。
那邊搭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擺着的正是秦覽跟她所說的服飾。
許是站在桌旁的武部部曲盡心盡力的保護它,至今還未受到他們紛争的波及。
像是感覺到了姜念望過去的視線,那武部部曲茫然地擡起眼,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情報閣這個家,若是沒有武部的部曲,恐怕早晚得散了吧。
和對方對上視線,姜念朝他歉意地笑了笑,随即轉頭同身旁的部曲點頭緻意道:“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看看衣服有哪裡需要我确認的地方吧。”
本着醉花樓侍女的服飾不會那麼繁雜一點的心态,姜念小心從紛争的部曲和一群圍觀群衆後邊繞路走過,止步于台前。
首先目及的便是通體的黑。
接着便是,由下擺到腰際如梅花一般漆白色的紋式。
遠看還隻當是普通的山水畫,待湊近了些看,才能看到這些梅花般的紋式下,還暗刺着繁複字體的花紋。
“這些字體是......?”
守護着衣服不被部曲紛争波及到的部曲轉過頭,看了眼姜念所指的方向,答道:“是代表烏糜衆的标記。”
“此字為東瀾字體,筆畫繁雜,若非專人辨識,難以明了。”
“與之相同,隻有認識這些字背後是什麼意思後,才能寫出這樣的字形。”
按着部曲所說的話,姜念湊近看了看。
梅花下的暗紋錯綜複雜,幾乎是能看晃眼的程度,橫豎撇那都融合在了這暗紋裡辨析不清,似是從頭到尾皆一筆畫完成。
“那這件衣服的符文是......?”
武部的部曲沉默了片刻,回憶估量着什麼,好一會兒才接着回答道:“不知姜小姐可否聞從潇湘遠道而來的老者?”
是那個從潇湘搬到蒼郡定居修複地圖的那位?
讀出姜念未明說的意思,部曲點了點頭,沉思道:“不知那位老者和東瀾有什麼淵源,會一些東瀾這類的術語,我們便讓他幫忙做了。”
幫忙做了?
姜念目光在那片暗紋上停留片刻,不再這上邊過多鑽研,輕輕點頭應道:
“原來如此,那你們閣主于我說,這服飾上有些需要确認的地方是哪裡?”
了然姜念的意思,部曲沒再多說些什麼,簡單的把袖口與衣服的内襯展示給了她看。
“袖口這裡的設計在給您與閣主過目後,又添加了兩版。”
“一版是這類可拆卸的,一版是這樣——”
他展示了下暗藏起的系條。
“這類系條并不是藏暗器,而是姜小姐從神女那裡得到情報的點位後,可以刺穿系條,在地上留下隻有我們才能辨析的痕迹。”
“屆時我們會去取。”
姜念會意地點了下頭,又往可拆卸的那版指了指。
“這個是放暗器用的嗎?”
部曲拿起那還未裝在服飾上的隐藏性布袋,轉了圈手腕,便将這袋子打開來。
原本一長條的袋子瞬間大了幾倍。
“嗯,據說姜小姐去醉花樓那裡隻需要一把扇子和之前我們所制的那瓶香,所以我們想容納量不會太大,便就做了這些。”
姜念伸手接過部曲遞給她的物件,低頭看了看,随即将香水從袖口裡拿了出來,試着放入了這袋子裡。
經過部曲幾經折疊,香水瓶原有的厚度幾乎不可見,放入袖中竟然不覺的重量變重幾分。
“!”
訝異于武部部曲們做工的精妙,姜念瞳孔微微放大了些,随即伸手觸碰了下那隐藏在袖中,隻能憑方位判斷大概存放于哪裡。
指尖觸及是一片的平整,前後都拂了個遍,沒感覺到哪裡有凹凸不平的東西,甚至堪稱天衣無縫,完全想不到這裡方才還塞了一瓶有厚度的香水。
“怎麼做到的?”
他們的手還真巧。
部曲搖搖頭,又指了指姜念的那柄扇子。
“姜小姐要不要試着把這柄扇子也放入這口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