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以為蕭映竹做何時都是為了将國公府——他父母所存在,做過的記憶留存下來,而賭上一切去伸手夠這個位置。
但到後面,見到蕭映竹遊刃有餘的處理事件,得到國公爺的位置後,辦事的力度也不見手軟,甚至越加狠戾,甚至有背他父母當初的作風後,秦覽又有些不自信了。
若真的是為了父母,他會将國公府,或是國公爺這個名字整得令人一聽就擔驚受怕,沒人敢提及,就連往前傳唱先國公過往功勳的說書先生都銷聲匿迹了嗎。
感覺比起為了父母,蕭映竹更可能是單為了自己。
或是為了他那……捉摸不定的信念。
蕭映竹到底有沒有信念?
蕭映竹沒提過,秦覽也沒看出來。
他就像一個無情的辦事機器。
一批任務接着一批任務。
挨個清掃,整頓後。
便是下一批任務。
無休無止。
麻痹自己思維嗎?也不像。
想不通地事情也就不必要想了,想得多了,有時還會招人不快。
停下去揣測蕭映竹内心想法的思緒,秦覽眸光閃了閃,随即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過說起這次線路是和于鶴一起合作的,你最近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
“……?”
蕭映竹掀起眼皮,手依舊搭在膝上的一邊。
“說。”
一離開姜念話都急劇減少了嗎?
秦覽腹诽了一句,即便正色起來:“不知是不是他平日裡的作風太公平公正鐵面無私,辦事又雷厲風行,引起了下人的不滿。”
“最近……正有人傳他和那醉花樓的神女有染。”
“你知道的,這個時期内要是出現這種節奏,民心以及敵我方的局勢還有那朝廷上的心都會變的。”
“如果除去邊境那一沓文書沒有其他事的話,屆時你去了陛下那兒,替他說幾句吧。”
蕭映竹無動于衷,隻是看了秦覽一眼,又懶散地合上了眼。
“與職務無關之事…”
在他還沒說出‘與我無關’,這幾個詞前,秦覽随即擡手終止了他想說下一句的口。
“我知道,我知道,哎呀我曉得你那些暗衛的實力,屆時言論真傳播起來陛下起疑的話,危急到你手上的任務,你就會派人行動壓制,最後平息。”
那些暗衛神通廣大,因此蕭映竹像來對這種類似茶餘飯後的‘八卦’傳聞沒怎麼搭理。
而又因為這個想法,所以蕭映竹本人的傳聞聽上去也不好,不太赢得民心,聖心嘛……也不知道有沒有,應該勉強有吧。
不過鑒于蕭映竹的名聲着實不算好,所以每次那種類似代表顔面的活動,昌德帝一般都沒邀請,或是佯裝邀請一下蕭映竹。
而蕭映竹本人不愛熱鬧,因此無論是客套邀請還是佯裝真邀請的假邀請,一并都拒絕了。
“不過——”
想到于鶴平時為這秩序混亂的蒼郡管控出了不少力,方便他的部曲們行動很多,拿到情報幾乎是今年以來最迅速的,秦覽終究還是于心不忍。
但若直接說他自己于心不忍,蕭映竹肯定不會改變想法。
倒不如說,蕭映竹一旦認定的想法就很難改變了。
除非……
“你想想看,姜小姐對于鶴也是挺欣賞的,若是屆時有人告訴她于鶴身上被人潑了髒水,而你明明可以幫忙卻沒幫忙的話——”
秦覽對視蕭映竹冰冷的目光,嘿嘿一笑。
“不知道她會是心疼于鶴呢,還是——埋怨你呢?”
“怨上加怨?”
靜了一陣子。
不知道是幾秒,還是幾分。
等竹林樹梢風聲陣陣,陽光斑駁透過枝葉,傾灑小徑一地碎光時,蕭映竹終于移開了目光,微微垂下了眼。
“…我知道了。”
聲線冷淡,幾乎沒什麼感情。
似顯多說一句都覺得多事。
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從不多管閑事的蕭映竹竟然因為他拿着姜念做擋盾牌,就輕而易舉的改變主意了。
秦覽滿意收起線路圖,絲毫不為未來等待着他的是兩項巨大任務而愁眉苦臉,往後略微退了幾步後,像是怕蕭映竹反悔,一轉身揮手立即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你多休息吧。”
話音落下後,秦覽随即閃了身影,空中隻剩下他愉悅而留下的一聲小調。
秦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