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以為我會痛哭流涕感謝不告狀之恩,你就大錯特錯了。”
“既然這麼說,你是巴不得想讓别人知道了。”
“你。。。。。” 我瞅着三明治袋子發呆,“我不會再打你了,吃的你就拿走吧。”
“你以為我會痛哭流涕感謝你給我免費午餐,把我當乞丐嗎?”
“愛吃不吃!” 我不耐煩地站起來,對誰解救了福島也沒了興趣。反正他沒有開口告狀,隻要母親不知道就行。
“我沒有開口問你要。” 福島站起來,連三明治包裝都沒有打開就直接扔進了垃圾箱。奶茶緊跟着進了垃圾箱。
我習慣了福島一聲不吭或一口哭腔,他正常談話的嗓音有着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英語發音帶着淡淡的日語口音。卻也霎時讓我感到難受。當初我們隻是為了摔壞的PSP而教訓他,然而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福島已經被我們修理了多次。我們不光在拿他出氣,還在利用一個同齡孩子的饑餓而百般刁難他,摧殘他的自尊心,就像草原上的豹子将捉到手的小鹿先玩弄一番再生吞掉。我以前可是對欺淩他樂此不疲,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了?拳頭落在他單薄的身體上嗎?聽到他被束縛在診斷台上無助的乞求嗎?看到染血的繃帶嗎?也許我早都感覺做的過分了,我不好直說“不要再纏着他不放,或他不值得我費時間和拳頭”,死黨Chris和Matt把我當老大一樣看,此時浪子回頭隻會顯得我軟弱,現在根本下不了這個台階。
我悄悄注意過福島,他還是幾乎每天沖速溶燕麥片加礦泉水。我再沒有找過福島的麻煩,漸漸的,Chris與Matt也對欺負福島失去了興趣。我用春節之際親戚給的紅包裡的錢偷偷買了一台屬于自己的遊戲機,不再借用Chris或Matt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