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學期的第二堂生物課,我走進教室,不可置信地看到福島終于出現在了生物課上。他一個人坐在溫室門附近的最後邊的座位上安靜不語,正在翻看課本。
我慢吞吞地尋找空座位, 他像有感應似的擡起頭,我們眼神交彙了一秒。
我們都認出了對方,卻不捅明。
他還是穿着哪些已經被反反複複洗掉色,不知被多少個人穿過的二手衣服。我不了解福島學習怎樣,他可是一顆充滿問号的定時炸彈,我的生物總成績就指望他了。我剛要離開,就不自覺得記起生物老師不僅将我們分到了一組,還給每人安排了固定的座位。
逃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我放下書包,在他旁邊坐下。整節課從我坐下到下課鈴聲響起,我們自始至終沒有看對方一眼,也沒有與對方說一句話。
空氣仿佛凝固住,我們像琥珀裡的甲殼蟲一樣被松香包裹。松香逐漸變得堅硬,我們透過折射過而變形褪色的影子能看到對方,内心知曉對方的存在,但誰也碰不到誰。
距離開學有兩周,又過了3-4堂生物課,生物老師特地把這天課堂最後15分鐘留給我們當作小組活動時間。她話音剛落,班裡的學生已經不管與生物是否有關,迫不及待地開始聊天了。
霎時我們耳畔響起蜂窩般地“嗡嗡”說話聲,我和福島則像兩隻木頭人似的呆坐在座位上。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興高采烈地給欺負過自己的人打招呼,可總有一方要去硬着頭皮破冰,況且事關我的總成績。
“你沒有來上第一節課。” 我轉頭看向福島,“老師有告訴你期末的作業嗎?”
福島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主動找他說話,他睜大眼睛愣了一刻,慢慢說:“老師已經把我錯過的消息傳達給我了。你可以選實驗主題,挑了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福島的英語比以前進步多了,至少不是那種稀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的學生。
“既然你同意了,那麼我就選SDS蛋白質凝膠電泳。”
“好的。”
——————————————————————
“Max和Lilian他們真要解剖一隻真的青蛙嗎?好惡心。”
“酸雨裡面的主要成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