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康呆住,下意識想要反駁,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人類雄性還是生活得太惬意了,哪像我們鳥類,得和一群雄性競争,才能獲得和雌鳥的繁殖權。”馬壯實拍拍他的肩膀,“師弟啊,你還有得學呢。”
備受打擊的杜康如幽魂一般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很多人把平等和尊重挂在嘴上,可是在和伴侶相處時,卻連最基本的聆聽都做不到,從本科到研究生,蔚然看慣了身邊的朋友分分合合,有的鬧得轟轟烈烈,有的平平淡淡。
他對戀愛這件事心如止水,愛情本來就很膚淺,沒有那麼多獨一無二、不可代替,更多是合适、不讨厭,就在一起了,如果一直沒有分手,三五年之後,就在家人的催促下,順理成章地邁入了婚姻。
兩個月時間過得飛快,蔚然網購的北極物資已經全部到貨,因為在這裡也用不上,他幹脆整理出來,裝進行李箱裡,結果還沒正式開始收拾其他物品,就已經差不多把兩個箱子塞滿了。
出發前最後一周,他請同門一起吃了個飯,也邀請了魏敏,魏敏婉拒了,說自己去的話,大家不自在。
于是晚上八點,大家陸陸續續在實驗室收整好,一行六個男生一起去西門外吃燒烤,洋洋灑灑點了一桌子菜,本來沒說要喝啤酒,結果杜康硬是點了好幾瓶啤酒,給每個人都灌上。
另一位師弟湊過來問:“杜康這是失戀了?借酒消愁?”
“害,”馬壯實擺擺手,“這都沒戀上,哪裡來的失戀。”
大家一邊撸串,一邊閑聊,是不是喝幾口啤酒,喝到最後所有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蔚然喝酒特别容易上臉,半杯沒喝完,整張臉包括耳朵就燒得通紅。
眼看着再喝下去,大家隻能趴在攤子上睡一晚了,蔚然趕緊去結賬,結完賬,催促大家相互攙扶着回宿舍。
所有人的步子都是晃晃悠悠,馬壯實自己都醉得睜不開眼,還要不時吼一聲“走邊上”“看路”,杜康則是各種鬼哭狼嚎,沒人聽出來他在嚎啥,除了攙着他的蔚然,其他人都有些嫌丢人,離他遠遠的。
雖然是12月,可冷風吹着,也不覺得冷,一種隻有在校園裡能感受到的自由與灑脫在胸腔裡回蕩,好多年後,都讓人記得這一幕。
……
12月30日,還有一天就是元旦,7點的鬧鐘把蔚然從床上吵醒,他按掉鬧鐘,想起來了,今天是出發日。
他從床上爬起來,疊了被子,簡單罩了一個防塵罩在上面,飛快的洗漱穿衣,他的三個行李箱早就整理好,整整齊齊地堆放在門背後。
他走到馬壯實的床位,輕輕喊了一下:“馬壯實,馬壯實,我走了哦。”
馬壯實睡得迷迷糊糊,嘴裡嘟哝了一句:“一路順風。”屁股一扭,把頭縮進被窩裡。
蔚然笑了一下,昨晚馬壯實非要他走的時候和自己說再見,他當時就猜到,以馬壯實雷打不動的睡眠質量,估計今早是怎麼都喊不醒他的。
他輕手輕腳地把行李箱一個個推出門外,寝室鑰匙塞進背包裡,然後輕輕帶上了寝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