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景州站起身來向躺在地上的白耀伸出了手,恰恰好好遮擋住了那一縷陽光。
白耀移開自己的手臂笑着看着他,然後把手搭上去一借力的站了起來,他笑着靠在林景州的肩膀說:“出去之後我們再回藤中看看吧?”
林景州輕輕的“嗯”了一聲,他們就這樣(膩膩歪歪)的回到了班。
不知道為什麼,林景州總感覺班裡面: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他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想法抛之腦後便坐下來翻開書看了起來。
至于白耀,他正在和他的幾個“孫子”交流爺孫感情然後再次上演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情景戲碼,隻不過逃的人不是李蕭和趙博了,而是白耀。
“殺爺爺啦——”白耀發出了驚叫。
很快上午的課程就結束了,他還在慢悠悠的收拾書本,結果白耀二話不說就把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然後飛快的往食堂奔去,一邊跑還一邊吐槽:
“本來就吃不着飯,還拖堂!這個學校唯一讓我留念的隻有籃球場和食堂!我們倆快走快走!”
林景州有些許無奈,隻好跟着他跑。
到了食堂,那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一股酸臭味,直沖他們的鼻尖,像屍體腐爛的味道。
白耀皺了皺眉小聲的問:“州,你覺不覺得這個味道怪怪的…我怎麼感覺和前幾天你們實驗室裡出來的那個味道一模一樣啊……”
作為(預備)法醫的林景州自然是聞出來了這是什麼味道。
和當時他們研究的大體老師那股腐爛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頓時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回頭一看,幾個沒有臉的學生直勾勾的盯着他們。
他又轉過頭拍了拍白耀的肩膀示意:
别怕,别讓他們看出來我們不一樣。
終于排到林景州了,在他看見今天做的是什麼飯的時候他差點吐了出來:血淋淋的一筐屍體,還是碎屍,上面還有幾隻蛆在蠕動。
食堂打飯阿姨煩躁的用勺子敲了敲台面,示意他快點點自己要吃的。
最後他隻好要了幾樣看起來能吃的包子和一碗粥。
相反白耀就不太好了,他幾乎有些恍惚的坐到林景州旁邊,看着自己碗裡的饅頭和粥,隻覺得心酸:
“本來上高中就想死…現在我更想死了。還好不是重回到高三啊…不然我現在就跳了。”
林景州用勺子攪了攪那碗粥,在看見底下沉着一個人體手指的時候,他沉默了。
“……你有零錢嗎,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買小賣部的吃的……”
白耀洩氣的趴在桌子上:“不好意思,我們來的還真不夠湊巧,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個時間點…我媽應該也沒給我打生活費,估計要一周後才給我打。”
林景州去掰那個包子,然後在看見蟲子的時候他終于破防了:“我現在也有點絕望。”
“尼瑪!何止是絕望!這是壓榨!我們底層階級…!嘔……!為什麼…為什麼我這裡面還他媽有……嘔……不行……嘔……!”
白耀本來想慷慨激昂的做一段演講,然後在看見自己包子裡的眼球後他幹嘔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如同死了人一樣的坐在那。
林景州最後用力搓了搓臉,站起身來想去把飯倒掉,結果卻被值日的老師陰森森的盯着看說:“不吃為什麼還要打?一口都沒吃…怎麼可以浪費呢?同學…”
不給倒就不給倒呗,瞪什麼人呐…
那股猶如被蛇纏繞般的冷森感讓他不禁的打了個寒顫,他又悠悠的坐了回去。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絕望的看着對方,最後林景州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真的不是做夢…”
白耀哼哼了幾聲把頭埋在桌子上沒再動彈了。
林景州在思考怎麼樣才能吃下去,起碼他這個包子不是什麼人體組織…而是一個熟了的蟲子屍體。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準備往嘴裡送,在面皮剛碰到自己嘴唇後,又絕望的放了回去。然後他雙手插入自己的發絲,開始思考人生。
此時一個有些冷冽的男性他笑着低聲開口:
“你們也是玩家?”
林景州和白耀同時擡頭看了看眼前:一頭黃色頭發就連瞳孔也是黃色眼下有顆痣穿的西裝筆挺的男人沉默了一下。
林景州率先打破安靜:“嗯,你是?”
“啊,我一個人有點害怕,看你們是兩個人,所以我就過來了。我可以跟着你們一起嗎?”男人認真又有點委屈的說到。
白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這穿搭不像本地人啊…”
男人笑了笑:“啊,我一開始做音樂的,進來前在開演唱會,應該是低血糖吧,我剛下台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在這了…”
白耀“哦”了聲,林景州本來神色淡淡,在聽見“做音樂”三個字後,眼睛都亮了一個度,剩餘的聽不清,隻聽見了這三個字。
叽裡咕噜說什麼呢?原來是做音樂的啊,膜拜……
白耀繼續查戶口:“你叫什麼,哪裡人?年齡多大了?上的什麼學校?”
男人笑笑:“蕭血卿,老家在香淮,我今年十九,剛上的本地大學。”
白耀眯了眯眼:“剛上大學就做音樂了?”
蕭血卿搖了搖頭:“沒,高中就開始了。做音樂是因為我哥喜歡,不過這位同學和我哥長得很像呢。”
他轉過頭來笑着看林景州,林景州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兩聲說是嗎。
白耀歎了口氣湊近他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州,别看到這種搞音樂的就走不動道,看到他這發型沒?一看就抹了超級多發膠,誰劉海這樣嘛!而且穿的跟孔雀開屏一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林景州被拉回了思緒,然後“哦哦”兩聲。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他淡淡的開口:
“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我們現在隻想回去。而且這個地方看樣子并不是那麼安全,我讓你加入我們有好處嗎?”
“畢竟誰都不想做有風險的交易,是吧蕭老師。”林景州神色淡淡,看起來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話。
白耀心中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蕭血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溫柔的說:“我在這裡挺長時間了,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不是嗎?而且啊林老師,有句話怎麼說,多條朋友多條路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