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地下世界森林之中。
一個人類與一頭虎對峙。
人類少年姿态,左腕戴着一枚金環。
虎目光兇煞,他并非虎人,而是真正的虎族。
我不是它的對手。少年心道。
玉攜天鵝羽,湖納山川色。
葉逗鏡流水,柳勾春風遮。
蘭花愛蜂采,鳄鳥鳄口啄。
色首鋒利刃,切腹虎皮割。
虎威武,少年誘之。
虎無防備,少年拿出一柄狼骨匕首。
虎不識匕首,少年驟然出手。
匕首已經提前充能,又以少年精神力解鎖。
輕輕一劃,便從下到上,将虎皮徹底劃開,捅進深處。
虎痛的嗷嗷直叫,少年趁機竄出去,皮膚雖被虎爪劃傷,但少年渾然不覺。
少年靜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虎掙紮至死。
這還是我第一次成功殺死這種頂級獵食者。少年心想。
一擊之後,精神力耗盡,但亢奮維持着少年的精氣神。
虎斷氣後,少年迅速上前,将虎肉切割成大長條,懸挂在肩膀上。
虎皮雖好,但森林危機重重,耽誤一點兒時間都是緻命的。
重量達到極限,少年立即拿起匕首,扭頭逃去。
不久後,他來到了一處茂草遮蔽的隐蔽地縫,鑽了進去。
地縫極其狹窄,隻能由一人緩慢向下爬行通過。
爬過後,豁然開朗,迎來一處穴室,這處穴室有近四十平米,還有洞道通向更深處。
這裡就是少年的家,是傾波和烏利亞為少年尋找的風水寶地。
而一人一狼,則沿着洞道向更深處前行,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休息片刻,開始工作。
從一旁雜物中,撿起幾個綠果,放在石頭上,匕首切成薄片。
取來新鮮采摘的大葉子,将虎肉條放上,薄片均勻地覆蓋在虎肉條上。
做好後,葉子将肉包裹,以堅韌的長條樹枝當作麻繩,困紮葉子,再将其塞入岩縫。
四周有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岩縫,有的是天然的,有的是烏利亞利爪所為。
岩縫中放着許多葉包裹,無疑,那些都是肉。
絕大多數都是當初欺負少年的獸人的獸肉。
獸人死後,若為獸形,則為獸屍。
少年日常享用,直面仇敵,面不改色,津津有味。
安置妥貼後,少年沒有外出去取更多的虎肉。
而是跪坐在地上冥想,左腕的金環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隻可惜少年精神力初出茅廬,紅光飄飄,還不足以聚集形成人工智能。
少年因為出身特殊,隻被賜了一個字為名。
豆。賢客經常叫他豆豆,或者阿豆。
但我不甘心永遠被人玩弄宰割。阿豆心想。
阿豆不是唯一一個,島上還有很多與他遭遇相仿的人。
随着年歲漸長,魚水漸漸寡相歡,魚水日益将相融。
阿豆知道,他要死了。
哦,雖然他會死去,但是他的血肉會活得好好的。
好似燭芯,置于腐朽的老蠟體内,點亮微火,發光發熱。
這便是魚水相融,榨幹一切的利用價值,算計得明明白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阿豆也交過朋友。但這座島雖然叫做樂園島,享受的卻隻有魚,受傷的隻有水。
那一天,來了一頭鲨魚,行為殘暴。
阿豆的朋友聞及風聲,本該由他侍奉,卻略施小計,把阿豆賣了上去。
那一晚,阿豆遍體鱗傷、險些喪命。
從此萬川歸海,唯由阿豆孤江獨流。
在樂園島生活多年,阿豆所見所知,預想了很多,再加上他年歲漸長,便被邊緣化。
邊緣化是樂園島的特色程序,不過是為了魚水相融做準備而已。
水不知自己将死,隻是抱持着熱忱,相信未來必然是曙光。
樂園島告訴他們,離開的,都成了自由的江流,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
希望,能讓水成為活水,侍奉得更賣力,也更有生命力,能為老魚帶來更多生機。
雖然水夠多,質量不夠可以靠數量。
但每一次麻醉過後,老魚仍會疼痛。為了減少麻醉的次數,自然,水越活躍越好。
被邊緣化,體現在三點。
被衆水嫉妒,好啊,你要自由了,我們呢?故而被孤立。
守衛、監視的力量減弱,形同無物。
可以出入的場所更多,可以借閱更多書籍,可以拒絕侍奉。
侍奉與歡樂是樂園島的核心,拒絕侍奉等同于步入邊緣。
登島的賢客形形色色,或口誤,或酩酊大醉,總會吐出許多情報。
阿豆自從臨死回生以後,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直覺告訴他,終點絕非自由。
後來他小心印證,一位賢客愛憐他、期許他,告訴了他真相。
臨近自由,樂園島之所以減少監視,一是做給别的活水看,二也是空城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