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回府前祖父曾贈予我城西萬畝田莊以傍身,若有朝一日府内敗落,便可變賣土地以換錢财。如今我回到府内,見何家已不如往日清簡,父親為官忠貞不二頗受官家喜愛,想來用不上這份備用田莊。不如我用來經營,種植糧食作物或是畜牧養殖,總之不使它閑置荒廢,待日後豐收之時便會利滾利,真是個妙計!祖母以為如何?”
“什麼,萬畝田莊!”何老太太滿是震驚,這可是百萬餘錢,果然是數一數二的商賈,她身體前屈險些滑落木椅。
“咳咳。”春喜見她如此激動,連忙出聲提醒,險些失了禮。
聞此,何老太太撫平衣衫擺正坐姿,不就是百萬錢,何足挂齒。
“祖母這是同意了?”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裡,真是個貪婪愛慕虛榮之輩。
“憐姐,祖母深覺不妥,雖田莊閑置但終是掌握在自己手裡,不如将其換置成錢财,錢隻有握在手裡才是真實的,若有田莊地契受到貶值,那将損失多少金銀!京城中有與咱們家較好的銀錢鋪子,不如把地契交予我,我吩咐人到那去兌換,定能博得好價錢。”何老太太越說越起勁,隻見她微微起身試圖站起,在外人眼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手裡滿是地契呢。
春喜見狀,立刻将老太太攙扶坐下,真是滿眼“嫌棄”。
何君憐見祖母如此神情,心裡似笑開了花,臉上卻不能稍加顯露,定要沉住氣。
“可是祖母,這些田莊恐有糾紛,祖父雖贈予我但隻讓我經營,如此販賣……”何君憐話未說盡,似有為難之舉,雙手握緊了手帕,險些撕碎。
“咳咳,無妨,如今地契在你手中,你倒是害怕什麼?你若信不過老朽便可自行前往,我也不會責怪你。”她微微擺正坐姿,縷正衣衫,滿是輕蔑說道。
“那便明日吧,請祖母應允我出府換置。”何君憐立刻順應此話,連忙答應,生怕她有後悔之意。
何老太太不曾想她竟答應的如此之快,本就是自己提議,便又無法拒絕,隻好點頭。
差一點就到手了!可惡!
“這筆錢财定不要落在她私庫中,你明日便跟着她,見機奪回地契。”何君憐走後,屋内隻剩主仆二人,她便吩咐春喜擇機搶奪。
“可是老夫人,不會出什麼事吧?萬一主君知道了。”
“怕什麼,軒哥自是不喜她的,還能怪罪我不成。世間哪兒有兒子訓斥母親的,真是反了天了!”
越說越可氣,這事沒得商量,她意已決,春喜隻好照做。
換購當日。
何君憐早早起身準備,在春喜嬷嬷親自安排下,小厮套了車将她送出門。随後,她又吩咐人套了車緊緊跟随。
她終于有了出門機會!
昨日在确定可以出府之後,何君憐便吩咐迎橘提前約好京中商鋪的新掌櫃,在常去的珍肴樓等待一見。
作為在京城中開設的珠寶商鋪掌櫃,何君憐自是要詢問一二,雖祖父找來多年經營的老夥計暫替住持,但日常生意狀況還要時常詢問,以保心安。
“小姐,馬車後面有人跟随。”迎橘小心謹慎,頻繁張望車外動靜,果然發現端倪。
“果然不如我所料,祖母真是個貪心之人,連我吳家的都敢惦記,好啊,那就别怪我無情了。”二人連忙下了車,似怕被瞧見般左右張望,偷偷跑進珍肴樓。
春喜見狀瞬間不解,本是去當鋪之路怎突然來此處。
難道她約了人?
為一探究竟借機搶奪,春喜随其進了樓。
她也是第一次來此處,簡直看花了眼。
珍肴樓,作為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飯館,整個殿内裝飾豪華,桌椅是上等木材所緻,杯盞器具均是極佳玉質品,菜式自是價格昂貴,平常百姓自是連門都不敢進,生怕要個招攬費,隻有城内的達官顯貴才會來此宴設賓客。
何君憐在酒館小厮引路下,快步上了二樓。
“見過小姐。”吳家掌櫃徐斯見她進來,連忙拜見。
“徐伯伯多禮了,快坐。”作為晚輩,她自是不敢當,緊忙行禮,見過一面後,立刻回到廂房。
迎橘吩咐小厮緊忙上菜,桌間均是大魚大肉,豐盛百倍。
春喜見小厮上菜開門之際輕瞥到主仆二人大口吃肉喝酒,完全不顧京中嫡女的儀容儀表,簡直不成樣子,若被外人瞧見定要笑話s。
可是飯菜真的好香,換成她也是忍不住品嘗兩口,說不定舉止更加狼吞虎咽,真是大快朵頤。
不行,不能被香味沖昏頭腦!
春喜氣勢洶洶推門而進,隻見何君憐突然停滞下來,雙手還緊握着滿是流油的大雞腿,簡直香極了!
她收手,連忙竟手藏在身後,可惜嘴角、衣衫處均沾滿了油點,渾身上下傳滿了肉香。
春喜眼見姑娘面前的葷菜,口水都要掉下,眼睛不聽勸的看着桌上的佳肴,都忘了今日老夫人交代的事項。
“嬷嬷,您怎麼來了。” 何君憐一臉震驚,一張嚴肅又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如此不和舉止之時,真是丢人!
想必,這應該是官宦小姐被抓到偷吃的第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