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
南海縣已停留三日,按日子應當離開。
隻是來這兒三天了,何弘軒卻未見好友宋敬前來相迎。
難道他現在已然高就了?
甚是奇怪。
當初自己直言舉薦宋敬,雖失敗未成,但也未生嫌隙,如今他按聖上下旨親臨此地,他卻不曾親自拜訪,真是叫人氣憤。
你不見我,我自是不會找你。現代如此,又何況古代呢!
番禺縣内。
縣令高威早早在門口等待。
“下官高威,見過尚書大人,禦史中丞大人、姚刺史。”
不同于姚賓的谄媚之态,他為官“正直”,待人“親和。”
“請起。”
“高縣令,近日可有前來訴苦的百姓?”姚賓滿是笑意的望着他,眼底卻掩蓋不住一絲絲尖銳之意,意味深長的問道。
“禀大人,未有此事,番禺縣内可謂政通人和,百姓和樂歡愉,深感刺史治理有方。”高威授意回答,趁機褒揚一番,以成大業。
“唉,當着尚書大人的面,下官怎敢稱此贊譽。”
奉承的話簡直說進了姚賓的心裡,連忙的推辭卻依舊蓋不住他的欣喜。
聽此,何弘軒便隻好誇贊一番,“看來,姚刺史政績頗高,好一個風調雨順民康物阜啊。”
“尚書大人謬贊,下官定會心系百姓,親民恤民。
何弘久坐縣令府内,依舊未等到申訴之人。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各處的縣域均是如此。
除了一些如南海縣出現的雞毛蒜皮之事,連一件上書控訴官吏貪污腐敗都沒有。
甚是奇怪。
一行人便又回到了刺史府。
“尚書大人以為廣州腐敗案可有定奪?”蕭紀蘅望向何弘軒,說道。
逮住了機會,他自是借機貶損,“一查多日,并未發現蕭大人所說的商官暗中勾結,百姓民不聊生,難道大人的謀士消息有誤?”
“哈哈哈哈哈哈。大人再等等吧。”
蕭紀蘅的消息絕對可靠,隻是二人從京中到廣州時日較多,即使有貪污腐敗之事,早就給足了官吏時間準備。
難抓現行!
就這樣,何弘軒查案無果,早早回了刺史府修身養性。
街上有陳月姚愛吃的紅果糕,他便吩咐竹子前去采買,隻留的他一人在車内等待。
正當他在轎内閉目養神之時,一群人圍了上去,套上麻袋,帶到巷子裡一頓亂打。
待竹子買完糕點回來,轎内的何弘軒早已不見身影,右邊巷子裡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哀痛呻吟之聲。
“主君!”
刺史府。
“哎呦,輕點輕點。”何弘軒渾身上下滿是傷口,連他最真愛的臉上也是道道血迹。
真下得去手!
“嗚嗚嗚,是誰下了如此重手,竟敢謀害夫君。”陳月姚推開郎中,親自替他擦拭傷口。
看着渾身是傷的柔弱官人,而身旁那身材健碩完好無損的下人,陳月姚自是心氣難平。
“竹子,實發當時你在何處,為何不照顧好夫君。”
“禀大娘子,主君吩咐我去買您最愛的紅果糕,一時離開了主君。”見此,竹子自是有口難辯,跪地不起。
嗚嗚嗚,陳月姚哭的更大聲了。
聽聞此事,禦史中丞蕭紀蘅,廣州刺史姚賓接連前來看望。
“大人大人……”姚賓一路小跑進來,望見床榻邊圍了一群婦人。
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們,他喜笑顔開,“想必這便是尚書夫人吧。唉,下官廣州刺史姚賓見過夫人。”
“刺史請起。”在外人面前,陳月姚還是知曉,不能有損夫君顔面,她便擦拭眼淚,保持冷靜。
“唉,尚書竟在我管轄區域内挨了打,下官自是無地自容,滿是難堪。請夫人放心,我定會抓住謀害之人,給夫人一個交代。”他慢慢扶起陳月姚,輕柔安慰道。
果然,登徒子不分年齡,在哪兒都能遇見。
何君憐一個轉身拿起星蓮手中的湯藥朝姚賓處走去,一個不小心全然倒在了他的身上。
“啊,燙死我了,啊。”登徒子立刻跳了起來,他的手瞬間發紅燙出了好幾個水泡。
這厮動作如此大,她便率先委屈起來,在地下撿着杯盞,“都怪君憐不好,本想服侍父親用藥,這下全被刺史大人喝了去。”
什麼!
“星蓮,再去熬一副湯藥。”陳月姚并非沒發現這登徒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正好借此事請走了他。
“郎中,快,看看我的手。”姚賓現下完全不顧什麼貌美女子了,自己的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别撿了,奴婢來吧。”迎橘見狀接了過來,破碎的杯子容易挂傷手。
“刺史,我來替你擦拭吧。”何君憐望着滿臉扭曲的男子,想再“幫”他一下。
姚賓本是欣喜,但望見正在拾碎片何君憐瞬間就推辭了下去,敷上藥便借機先行一步。
隻留的蕭紀蘅一人在原地。
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