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歡這件事,就給了自己巨大的勇氣去戰勝自己面對不了的創傷。
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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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趙青松向藍橋提出了每天和他一起參加晨跑。
秋日裡的早晨比往常都涼一些,天氣晴朗,陽光也比夏日裡輕柔了很多。
藍橋欣然同意,二人從在家裡健身房跑步,到戶外繞着别墅區跑,隻用了一周時間。
在藍橋的陪伴下,趙青松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在沒有藍橋的地方,趙青松恢複成之前狀态。
就此,藍總百思不得其解,他問趙青松,趙青松無奈托腮,表示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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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天氣晴
本周跟着藍橋去晨練,遇到人并沒有像是之前那麼大的反應,但如果我自己出門的話,警惕性提高至少一倍,藍橋很關心我的狀态,他這半個月都很少去公司,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辦公。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耽誤了他,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應該會合理安排自己的時間。
其實,我也想馬上好起來,然後跟他一起去玩……
去聞理醫生那邊咨詢,還是那一套說辭,慢慢來。
可是,沒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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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松接到電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陽光正斜斜的照進屋内,趙青松一邊和李岩打着語音電話,一邊在修改張語給他的測試文檔,不出意外的話,遊戲申請版号之後就可以上線了,在此之前可以先在海外試試。
語言本地化正巧讓李岩做,他之前在國外留學,物盡其用。
“說到哪裡了?”
“第三章那個小bug,我打算修改一下,放個彩蛋。”
“喲,最近心情不錯呀,都不折磨玩家了?不過你這彩蛋放的可足夠隐蔽的,臉滾鍵盤都不一定能觸發。”
“總有些玩家會發現的,要不然就不叫彩蛋了。”
“诶,你稍等,我有電話。”
“你忙,嗯,我不勉強啊,身體恢複好點得出來玩,咱們帶着張語慶祝一下第一個demo做出來。”
“嗯,好,謝謝。”
“啧,快接你電話吧,謝什麼謝。”
李岩挂了之後,趙青松接起來電話,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對夫妻。
潦草幾句問清楚了之後,趙青松眉毛随着二人的講述,越皺越深。
他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除了把陳望的弟弟陳勇帶出來,也還帶着倆小孩。一個叫林秋,另一個叫王正節,兩個人他都不是很熟悉,是陳勇在療養院裡熟人。
林秋不怎麼說話,但是很聰明,所以在當時人人都互相檢舉的情況下,看出來了教官的意圖,并沒有中圈套,還憑借自己的腦子偷跑出來一次,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回去了。
表面上看似乖巧,但是趙青松來了之後,先遞了投名狀。那是在陳勇都不相信趙青松的情況下,他反而是第一個相信的。
王正節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林秋相信誰,他就相信誰。
給他打來電話的正是王正節的父母,王正節失蹤了,王父王母也不清楚孩子的社交圈,在王正節的舊手機上發現了趙青松的練習方式,隻能求助于他。
趙青松愛莫能助,他自己都沒怎麼出門,這段時間事情一個接一個,根本就沒有再和陳勇他們聯系,更别說早就沒什麼消息的林秋王正節。
知道在他這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知識,王父王母一改之前的和善。
惡狠狠的咒罵趙青松是他們兒子失蹤的罪魁禍首,并放下狠話,大緻意思就是如果沒有趙青松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
打聽不出來有用消息,最後威脅趙青松,如果找不到王正節,就要讓他來賠償他們交給療養院的錢。
趙青松聽到那邊挂斷電話,一時間無語的想翻個白眼。
聽到趙青松講到最後,藍橋臉上從嚴肅帶着點笑意。他喜歡鮮活的趙青松,當然,隻把悲傷流露給他的,他也喜歡,隻是從那天趙青松回家之後,第一次有這麼多表情。
“你笑什麼?”趙青松看着藍橋嘴角的笑,懵道。
他剛剛有講什麼好笑的事情了嗎??
藍橋喝了口水,問道:“沒什麼,王正節他應該不會出事吧。”
趙青松劃了劃手機屏幕,上面是他剛剛和林秋的聊天記錄,他搖搖頭:“不會的,林秋跟我講了,王正節在他那裡。”
藍橋問道:“你知道呀?”
趙青松擡起頭來,看着藍橋眼睛回到:“我接電話的時候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他繼續說,“我不了解王正節父母,但是我了解王正節,我們在裡面的時候,他沉默不說話,卻每次都悄咪咪地幫别人一把,不管人家領不領情,他是我在那裡面見過最正氣的一個人。”
“如果不按照父母設想的軌迹走的話,就是不孝順,就是叛逆,就是應該被強迫矯正,那我覺得問題更大的是父母。他們在教育上的缺席,溝通上的缺失,導緻了和孩子漸行漸遠,等發現小孩脫離控制,又想着随便交點錢,換回合家歡,想的倒是挺好的。”
趙青松從果盤裡叉了一截芒果,放進嘴裡嚼了嚼。
“我倒是覺得,王正節跟着林秋挺好的,最起碼不用自殘就能換回舒服的生活。”
藍橋不可置否,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福至心靈,想摸摸對方的頭。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趙青松懵懵的眼神,但是并沒躲開。
他耳尖開始逐漸發燙,頭頂傳來藍橋的聲音。
“所以,我們青松現在已經很棒了。”
沒有自殘,積極治療,真的已經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