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計我?”
商少恩完全明白了。
再看向這朵帶刺的玫瑰,臉色驟變,“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甚至連色.誘都在計劃範圍内?
陸寒時可不接這鍋:“謝謝你贊美我的專業素養,但警察将會證明,在這份錄音裡,我沒有使用任何誘導話術。”
他甚至連話都沒說兩句。
至于其他……自己事先又不知道商少恩的性取向,隻是沖他笑了下,怎麼了,笑又不犯法。
陸寒時十分理直氣壯。
商少恩卻好險咬碎了一口銀牙。
早知道就該把錄音筆徹底砸爛!
心知大勢已去,商少恩也不裝了,陰沉着臉任由幾位警官将自己帶走。
“咔嚓咔嚓——”
不知道哪來的記者躲在看熱鬧的人群拍照,俨然預定了明日的頭條。
“都不許拍!誰讓他們進來的!”
酷愛面子的商父又氣又急,一口氣沒上來,直直撅了過去。
“老商!”
商夫人和幾位助理慌了神。
商晉晔一面讓人安頓父親,強作鎮定:“就算你們要告少恩非法拘禁,據我所知,你們隻在那間屋子裡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充其量隻能算一個惡劣的玩笑。”
一面安撫商少恩:“少恩别怕,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律師。”
賓客中也有法律工作者,正在人群裡侃侃而談:“還不到24個小時,也沒動手傷人,立案标準都達不到,頂多就是罰款和警告。”
商少恩在嗡嗡嗡的議論聲裡緊盯着陸寒時,目光譏諷,仿佛在說不過如此。
商廷昱頓了頓,面無表情地替青年擋住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視線。
“已經很足夠了,”他注視着這場令商家丢盡顔面的宴會,被迫表演合家歡的憋屈少了大半,“表盒不要也可以。”
“那怎麼能行!”
陸寒時的勝負欲被激了起來。
他環顧衆人,嗓音越發溫和有力:“誰說我們要告他非法拘禁了?”
一句話唬的所有人安靜下來。
陸寒時從容不迫地拿出了一紙發.票:“這支錄音筆花了我足足5001塊。商少恩搶走并故意砸碎了它,按照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條故意毀壞财物罪的規定,超過五千塊就算數額較大,完全可以立案走刑事流程。”
所有人:奪少?
商廷昱:……
“怪不得,”他按住太陽穴,哭笑不得,“你一直在強調5001塊。”
從沒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過的商少恩臉青了白,白了紅,經過青年面前時站住。
“你到底想要什麼?”
商少恩百思不得其解。
替商廷昱讨回商氏股份?
那也不應該從他下手,他充其量隻能算是商父養的狗和打手,指誰咬誰的那種。
陸寒時氣定神閑地提示:“如果想跟我的當事人談諒解書的話,拿表盒和5001塊來換。”
表盒?就為了一個表盒?布了這麼大一個局?
商少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沒能藏住驚詫的神色,但很快眼底的神情就被更濃的驚豔興味取代,“我記住你了,陸寒時。”
他陰恻恻地留下這麼一句,眼鏡蛇一樣陰暗潮濕。
“那很榮幸,”陸寒時對此毫不在意,“不過就算這一次沒記住,下一次的法庭上也會記住。”
他看向神情難看的商晉晔,蓦然提高嗓音,剛好周圍人群和記者都能聽到的那種。
“請代我向昏過去的商董問好,也請你們做好準備,因為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會在法庭上運用法律的武器,替我的當事人一一讨回他所應得的,是的,所有。”
青年彬彬有禮地微笑,緻意。
背景是如夢似幻的海上無人機方陣。
“咔嚓咔嚓——”
滿眼喜色的記者們連忙拍照。
這一幕成功被定格成照片封面,當晚就出現在了各大網絡的熱榜頭條,哪怕很快被鈔能力強行下架,依然給不少網友留下了深刻印象。
尤其是,有人很快認出,這不就是那個純情大爺火辣辣事件的律師主播?
【這個律師有點東西!】
一夜之間,陸寒時的名字在圈子内外傳揚開,劍走偏鋒的行事風格讓不少知名律所團隊見獵心喜。
隻不過青年摻和進了商氏内鬥,怎麼看怎麼像塊燙手山芋。
選擇觀望的人一時占了大多數。
但對陸寒時而言,這場鹽源島之行,最大的收獲是他摸清了商家人的斤兩。
——比他預料中好對付得多。
“怪不得商老董事長臨終前想越過所有人把位子傳給你。”
夜深的出租屋,陸寒時手端兩碗泡面,坐到了正在将手表收進表盒裡的商廷昱對面,推過去一碗。
“在商文建手上,商氏隻會走下坡路。”
要有多無能,才會在商氏自己的地上,連一個小小的律師都彈壓不住。
這種人坐擁巨額财富,不過稚子抱金,招搖過市,早晚自取滅亡。
“但他自己不這麼覺得,”憶起商文建在爺爺葬禮上的狂喜面孔,商廷昱眼底隻餘冷嘲,“他隻會覺得沒有了爺爺的束縛,終于可以大施拳腳,一展抱負。”
唯一的絆腳石反倒是自己這個被爺爺點名繼承資格的親生兒子。
商廷昱輕輕關上表盒,鄭重客氣:“陸律師,謝謝你。”
“還早着呢。”
陸寒時慢吞吞地翻攪着泡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商氏這樣的龐然大物。但如果你隻想要九翎,不管商氏死活的話,就很容易。”
他把擊垮商氏說的跟盤中餐一樣輕易。
商廷昱不置可否,眼簾都沒擡一下:“我有九翎就夠了。”
嘶,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魄力……不愧是龍傲天霸總!
陸寒時心裡感歎,再想到商廷昱在原書裡本就是從無人機領域發家,不會影響到自己未來的投資收益——
他溫溫和和地笑,提議:“那就把商氏上交給國家吧。”
他這人心善,見不得比自己蠢的人比自己有錢。
商廷昱:?
“就當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陸寒時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隔着泡面碗的熱汽,溫柔淺笑,“對了,生日快樂。”
商廷昱低頭,一顆溏心蛋若隐若現的卧在面下,他瞬間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