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那麼容易。”
話音剛落,放在扶手處的大掌瞬間鉗住他的腰,一種骨頭被捏碎的痛感襲擊了紀淮舟,紀淮舟悶哼一聲,差點咬傷霍少聞。
他結束這個吻,微惱:“侯爺,腰斷了,就不能陪你玩書裡那些東西了。”
腰間大掌立即放輕力道。
紀淮舟舒開眉頭,勾起唇,插在霍少聞發間的手指摸向他方才被撞到的地方,柔聲問:“疼嗎?”
霍少聞面容冷峻:“你說呢?”
紀淮舟溫言:“揉揉就不疼了。”手指輕輕按揉霍少聞後腦。
霍少聞閉上雙眼,縷縷幽香浮在鼻間。
是紀淮舟身上的香氣。
霍少聞聞着這股熟悉的味道,思緒忽然飄向另一個方向。紀淮舟為何會對嶺上春情有獨鐘?他不該喜歡這種清甜的香。
想到此處,霍少聞不由得生出幾分對自己的嘲笑。
他又對紀淮舟了解多少?
相識二十載,相伴十餘年,他根本沒見過真正的紀淮舟。
但方才……霍少聞眼簾微掀。
紀淮舟按住他親那一刻,他似乎窺得了幾分不同。
霍少聞半眯着眸,将眼中精光壓下,故作冷淡道:“這麼說,我上了你的賊船,就不能下了?”
紀淮舟笑吟吟:“那是自然。”
“本侯不做虧本的買賣,既然如此……”霍少聞按在紀淮舟腰間的手滑向下方,暗示性捏了一把,“本侯可要玩夠本。”
紀淮舟語氣微涼:“包侯爺滿意。”
兩人對視,方才還溫情脈脈的氣氛瞬時劍拔弩張。
正在這時,敲門聲倏然傳入,打破了空氣中的緊張:“殿下,我求你了,好歹吃點吧。你已經一日未進食了,身子會受不住的。”
霍少聞一怔:“你今日沒吃飯?”
紀淮舟微微點了點頭。
霍少聞想起前世,紀淮舟登基後接手一大堆亂攤子,成日裡忙得腳不沾地,也顧不得用膳,整個人迅速消瘦下來。
眼瞧着皇帝比被冷落的皇子時期還要羸弱,他心中詫異,一問才知緣由。打那以後,他就盯着皇帝日日用膳,足足一個月才将人的精氣神養回來。
隻是皇帝那壞毛病到最後也沒能改掉。
忙起來,就不吃飯了。
霍少聞面色不虞,雙手掐住紀淮舟的腰,将人抱在懷中轉了個圈。紀淮舟雖瘦弱,到底也是男人,他卻像是抱着一個稻草人一樣,極為輕松。
紀淮舟也沒掙紮,由着他擺弄。
霍少聞按住紀淮舟,讓紀淮舟背靠在自己懷裡,随後緊緊攬住他的肩,揚聲道:“進來。”
周照吉提着雕花食盒,推門而入。
一進屋,看到散落滿地的書,周照吉心中咯噔一下。
偷偷摸摸擡起眼,他眼前一黑,猶如五雷轟頂。
殿下竟坐在霍少聞腿上!
殿下身形颀長,秾纖得中,在人群中也是極為出挑的。可被那厮抱在懷裡,居然顯出幾分嬌小。
……眼前畫面也透着一股詭異的和諧感。
嘶,他在想什麼!
周照吉連連搖頭,将這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他狠狠瞪了霍少聞一眼,忍着心中怒火,走到一旁的梨木圓桌處打算擺膳。
突然,男人微冷的聲音闖入他耳中:“拿過來。”
周照吉動作頓住,望向紀淮舟。
紀淮舟沖他點了點頭。
周照吉:“……”
殿下分明最讨厭在書案間用膳……此刻卻被迫對霍少聞言聽計從。
周照吉面無表情上前,将盒中吃食一一取出,垂首立在一旁,輕聲道:“殿下,我侍奉你用膳。”
霍少聞面露不悅:“你家殿下有我侍奉,你無需留在這裡。”
他端起桌上的山藥排骨湯,輕輕攪拌,瓷勺碰撞碗壁,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
紀淮舟面容平靜:“照吉,你出去吧。”
周照吉隻好聽命退出書房。
“張嘴。”霍少聞舀起一勺湯,送到紀淮舟嘴邊。
紀淮舟:“怎敢勞煩侯爺?還是我自己來吧。”
霍少聞态度強硬:“喝。”
紀淮舟隻得張開嘴。
他被霍少聞強按着喝了幾碗湯,又被塞入各種糕點,實在吃不下了,揉着肚皮向霍少聞求饒,霍少聞才放過他。
霍少聞闆着臉,冷眼看他:“往後再不好好用膳,我定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