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照吉送水進屋。霍少聞輕輕抱起紀淮舟,懷中人沉沉睡着,沒有片刻蘇醒的迹象。
想來昨夜累壞了。
霍少聞愛憐地親了親紀淮舟額頭,褪下他的衣衫。
這一次,紀淮舟身上難得沒了傷口。
除去腰間被握出的指痕之外,再無其他痕迹。幹涸水迹爬在修長腿間,泛着微白,像是結出一層水痂似的。
霍少聞垂下眸,摒棄所有雜念,心無旁骛為紀淮舟洗去污痕。那污穢卻仿佛洗不淨一般,剛弄幹淨,又多了新的。
霍少聞不由咋舌。
那些使勁忘卻的畫面,一股腦全鑽入他腦中,他手下不自覺使了點力氣。
“唔……疼!”
紀淮舟被驚醒,眼睫輕扇幾下,艱難睜開困倦的眼皮,有氣無力地開口:“你幹什麼?”
霍少聞闆起臉,故作不快:“今晨為何要走?”
紀淮舟沉默着,沒有應答。
霍少聞瞧着他那張冷冰冰無甚表情的臉,心更癢,莫名其妙地就想讓他添上旁的顔色。
指尖用力一按。
紀淮舟悶哼一聲,臉頰浮起薄粉,回頭瞪霍少聞,
霍少聞低笑。
“哼!”紀淮舟氣惱地掬起一捧水,潑向後方。
霍少聞被潑個正着,水滴沿俊朗的面龐滾落,他擡袖抹了一把,促狹笑着:“殿下,你都已經通人事了,怎的還發小孩脾氣?”
“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少管。”
“翅膀硬了?”霍少聞挑眉,握住紀淮舟後頸迫使他轉過身來,“我管不住你了?”
“說,還讓不讓我管你?”
冷眉橫對,指尖蓄勢待發,威脅之意藏都不藏。
紀淮舟視線觸到那雙冷眸,窩窩囊囊開口:“管,你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霍少聞語氣漸緩:“你在生什麼氣?”
紀淮舟垂下眼簾,悶聲悶氣道:“我說了不行,你還是不停。”
“你舒服嗎?”霍少聞突兀問道。
分明知道紀淮舟會回答什麼。話出口的瞬間,他竟莫名緊張起來。
紀淮舟睜大眼睛,瞧了霍少聞許久,迷茫搖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