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視線停留在紀淮舟微微張開的唇間,暗想,這張唇還是在紀淮舟臉上最好看。
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紀淮舟感知到落在唇上的炙熱視線,本能的危險令他擡掌抵住男人的胸膛,後退一步。
“侯……”
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霍少聞捧住他的臉,吻如急速降落的雨滴,投向他的額頭、眼眸、鼻梁、臉頰、嘴唇。
紀淮舟呼吸亂了。
霍少聞眉梢挑起一道諷笑,拽住紀淮舟手臂往後一拉,兩人雙雙跌坐在榻上。霍少聞擡起手,大掌包住紀淮舟半個側臉,指腹輕輕在他耳後摩挲,紀淮舟身子敏感地微微顫抖。
親吻間隙,霍少聞按住紀淮舟的腰,口中含混吐出一句:“昨日上藥時,我觀你的身子已大好……”
“不!”紀淮舟陡然清醒,纖長手指緊緊抓住霍少聞的肩,白着一張臉,“我還是覺着疼。”
“哦?哪裡疼?”霍少聞皮笑肉不笑道,“把衣服脫了,我幫你看看傷。”
“不必勞煩侯爺了……”紀淮舟臉色愈白。
霍少聞蓦地沉下臉,陰恻恻道:“殿下不願同本候親近了?”
紀淮舟不知該如何作答,索性緊緊閉着嘴巴。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寒意持續在霍少聞雙目凝固,捕捉到紀淮舟躲閃的視線,霍少聞手掌滑向前方掐住紀淮舟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紀淮舟說不出話,身子抖得愈發厲害。
“好,很好!”霍少聞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松開紀淮舟站起身來,高高在上俯視紀淮舟片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紀淮舟扭過頭,望向霍少聞離開的那扇窗,輕緩地眨了眨眼。
……霍少聞就這麼走了?
他還以為霍少聞會懲罰他。
霍少聞這一走便是好幾日,再沒找過紀淮舟。
偶爾會傳來一些訊息,隻是寫信到底不如面談方便,霍少聞再次踏足玉洛宮時,紀淮舟欣喜迎上前。兩人隻談正事,言語間從未涉及私人恩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相識之時,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就這樣,兩人冷戰了大半個月。
五月中旬,榴花欲燃,又到了長嘉帝去行宮避暑的日子,整個皇宮忙碌起來。
臨行前幾日的黃昏,霍少聞突至玉洛宮,囑咐紀淮舟:“明日巳時去崇華殿,向皇帝請旨。”
“請什麼旨?”
“你聽聞荊州逐月山有一神醫,醫術極為精湛,再棘手的病症經過他手,都能藥到病除。但他性情有些古怪,不喜别人脅迫他治病,誰若敢違抗他的意願,他甯願去死,也不會治。你想前去荊州向他求醫,治一治你的不舉之症。”
紀淮舟滿臉愕然:“他會同意嗎?”
“他會,”霍少聞語帶嘲諷,“縱情聲色多年,他如今已經力不從心了,四處尋方,盼望重振雄風。如今得知有這麼一位神醫,巴不得你能去将他請回宮中。”
“原來如此。”
紀淮舟偷偷瞄了霍少聞一眼,小心翼翼開口:“你會與我同去嗎?”
少年眸中盛着緊張與期待。
霍少聞冷硬的心腸微軟,輕歎一聲,他握住紀淮舟的手:“會。”
許久未曾肌膚相親,這一瞬,一股微麻之感從兩人交握的手中迅速蔓延至四肢。
兩人四目相對,烈火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