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瑜把粥端進來,看見自己之前放在桌上的感冒藥片和水杯,紋絲未動:“把藥吃了就舒服了。”
“你怎麼還不走。”江左晗翻了個身,拿背對着他:“不怕被感染?”
“現在戴口罩了。”葉之瑜道:“之前沒戴口罩,會不會感染隻能聽天由命。”
說罷,把藥片和水杯遞到江左晗嘴邊。
這家夥終于動了。
“咳咳咳——”江左晗撇開臉:“什麼味道?”
“消毒/藥水。”喂藥前,葉之瑜已經做完了消殺,江左晗整張臉蒙在被子裡,一時半會沒聞到:“殺菌的。”
說完,又輕輕順了順他的背。
太刺鼻了。
江左晗綠着臉:“開窗。”
葉之瑜堅持:“先吃藥。”
江左晗一口吞下藥片,不耐煩道:“去開窗。”
窗戶在沙發的正上方,葉之瑜身體前傾,跪在了沙發上。
他穿了條海藍色的長褲,由于開着地暖的緣故,褲腳是卷起來的,一直卷到膝蓋,露出筆直細白的小腿和線條優美的腳踝。
褲子不合身。
tun部有些撐了,淺淺勒出了形狀,小小的,圓潤飽滿。
皮膚白得發光。
男的能白成這樣?
江左晗回想了一下跟自己一起逛酒吧的兄弟,都沒有這樣的。
給窗開上一條小縫,葉之瑜走回來:“把粥喝了。”
江左晗閉上眼睛:“沒力氣。”
葉之瑜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朝碗裡舀了一勺,吹了吹,等看上去不燙了,再遞過去:“隻張嘴都不行?”
沒反應過來,勺子往上一傾,江左晗下意識把粥咽了下去。
他眉心直跳。
這家庭教師怎麼回事?不怕他就算了,還乘人之危:“你敢對老子霸王硬上弓??”
“是啊。”人一旦虛弱就沒了氣勢,難得葉之瑜處于高位,自然想把先前受的氣還回去,故意膈應他:“還有更硬的,要不要嘗試?”
果然,江左晗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嫌惡道:“男同嗎你。”
葉之瑜還真是男同,天生的。
不過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況且,男同不輕易招惹直男,這是鐵紀。
省得自讨沒趣。
自他來到江家半年,江左晗談過的女朋友,他知道的就有五六個,純純一直男。
“放心。”葉之瑜回道:“就算我是男同,也不會饑不擇食,喝粥吧。”
“……”
從小到大,江左晗沒被喂過東西,有些别扭。
至于哪裡别扭,又說不上來。
葉之瑜手裡的粥彌漫着濃郁的香氣。
他沒什麼胃口,可真正滾進喉嚨的那一刻,又突然想多喝兩口,沒一會,碗見底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久沒進食了,昏沉的大腦在攝入能量後變得清晰起來。
卧室裡沒有其他人。
能看到的,隻有眼前在日光燈包裹下,散發着淡淡光暈的少年。
纖細白皙的脖頸,深褐色的頭發,耳垂暈染着淺淺的粉色,穿着寬大的襯衣和不合身的長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跟他的發質一樣柔軟。
從前江左晗就覺得,他後媽給弟弟請的新家庭教師,長得還蠻順眼的。
是那種,一看到,心情就會莫名變得平靜的順眼。
“你有女朋友吧?經常照顧人?”江左晗無法想象怎麼有人能天生擁有這種特質:“這麼熟練。”
“沒。”葉之瑜特别想回答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女朋友,又怕吓到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時候,媽媽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他突然想起江左晗是離異家庭,自己的話可能有歧義,便補充道:“我在學她而已。”
“也對。”江左晗嗤笑:“雙休日都在賺補課費,怎麼找得到女朋友。”
“……”葉之瑜不想聊天了,加快了喂粥的速度:“快點吃掉。”
等碗底漸空,葉之瑜迫不及待地離開,身後傳來意猶未盡的聲音:“等等。”
像小孩子讨要喜歡的玩具一樣,非常任性:“我還要。”
葉之瑜沒辦法,又盛了一碗給他。
江左晗上瘾了,偏要他繼續喂。
對江左晗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他隻知道生病了就躺着,實在餓得受不了,讓保姆燒點東西将就着吃,一直以來都這麼過來的,可葉之瑜不一樣,會探他的額頭,關心他的溫度,默默給他貼上冰寶貼,還會注意他有沒有好好吃藥,甚至喂到嘴邊。
這種感覺不差。
所以,他很快提出了新要求:“等我睡着你才能走。”
葉之瑜抿了抿唇,有點不情願,正醞釀理由,又聽江左晗理所當然地說:“要不然有事不方便叫你。”
……感情真把他當保姆了。
葉之瑜從江佑晨的玩具箱裡找一個口哨,随便沖洗了一下挂到江左晗脖子上:“那就吹口哨吧,我聽到聲音,就會過來找你的。”
江左晗垂簾看了看口哨。
黃色的,印着唐老鴨的圖案,真醜。
“少糊弄老子。”江左晗皺着眉狂扯口哨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