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澤霖比他想象得還要過分。
江左晗用一張五百萬的單子,讓龔澤霖幾乎沒有猶豫地、放棄了他。
事成之後,竟然還用痛楚、惋惜的語氣,說着最怨毒、責備的話語。
他就是傻子。
又忏悔又自責,一邊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坐在副駕駛上,葉之瑜越想越氣,狠狠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是啊,我壞。”江左晗托着下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态度:“不過,我可不會為了十五萬把心肝寶貝賣了。”
五百萬的訂單,百分之三的提成,就是十五萬塊。
江左晗連他拿幾個點的提成都知道。
“你倆聯合起來——”
“沒有,我巴不得葉老師識破他。”江左晗懶洋洋地說道:“但凡他堅定點,你也坐不到我身邊。”
說罷,不屑地笑了:“一個懦夫,老子能跟他合作?”
他一臉“我赢了”的驕傲感。
葉之瑜生氣地說道:“我不跟他在一起,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江左晗挑了挑眉:“我被連坐了?”
葉之瑜移開視線,抿着唇,明顯,他不開心。
江左晗轉動方向盤,不停左左右右,終于開出了老小區:“葉老師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提出來,不用憋在心裡。”
“……你們都商量好了,你……你知情。”良久,葉之瑜悶聲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看我内疚,傷心很好玩嗎?”
“葉老師,我巴不得告訴你,但你已經三個月不理我了,讓我怎麼告訴你?”
葉之瑜噎住了。
慶祝會後,他把江左晗拉黑了。
電話也不接,直到疫病爆發,才被迫得到了相處的機會。
“始作俑者是你。”
“嗯。”
葉之瑜氣不打一出來,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江左晗笑了,漫不經心道:“慢慢來嘛,葉老師。”
葉老師,難道你不知道,感情是能随着時間的推移增加的嗎?
就像今天,嘴上這麼說,最後還不是坐上了他的車,一起回江家了。
要知道,他不願意,誰也強迫不了。
前些天,他确定了一件事。
葉之瑜的床單濕了。
上面的味道,同樣作為男人的他怎麼可能聞不出來?喜歡龔澤霖怎麼了?他的葉老師一樣有七情六欲,最重要的是,這是他的被套,上面有他的味道,葉之瑜是聞着帶有他氣味的物件起反應的。
葉老師,這樣的你,還算清白嗎?
……
回到家,江左晗撥打了全女士的電話。
這是他唯一一次一年内,主動聯系兩次生母。
全女士感到非常驚訝。
當年離開江瀾,也就是江左晗的爸爸,是抱着決絕、孤注一擲的态度,更沒有想過再去管判給江瀾的兒子,聽說他叛逆、頹廢、經常打架逃學,被養廢了,雖然對不起他,但對于全女士來說,一切都沒有“自由”來的重要。
曾經的她,迫于父母的壓力,跟江瀾相親,結婚,生下後代,算完成了使命,可她不幸福,她不愛江瀾,江瀾也不愛她,層層束縛包裹着她,讓她痛苦,絕望,甚至抑郁。
她在乎的不是家庭,而是事業。
她喜歡在飯桌上跟人談判的博弈感,喜歡拿下項目後的成就感,喜歡旗下的企業一點一點做大做強後,被敬仰被尊重,而不是待在家裡,跟各種貴婦讨論着哪家美容院的技術好,今天又買了哪個昂貴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