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畫舫的紅燈籠全部點亮,将五顔六色的船身照的比白日裡更豔麗。
被抓來的六個人分别關在了兩處,沈雲舒與阿籬一個屋子。
“雲舒姐姐,她們為什麼不與我們關在一起?”阿籬微微上翹的杏眼圓潤且深邃的望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内斂又精緻。
“嗯……大概被分了三六九等吧!”沈雲舒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歎氣道。
“那我們怎麼辦?外面的聲音越來越熱鬧,而且船也好像劃出了很遠。”阿籬努力壓下焦急的神态,盡量不叫她看出自己的不安。
“靜觀其變,不行就跳河吧!”沈雲舒在床上坐的筆直淡淡道。
“啊?”阿籬驚訝後苦笑了下,瞧着她娴靜清冷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開始陷入了沉思。
正在兩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似乎有人經過。
“聽說,這次來了兩個上等貨呢,等那位來了以後沒準也能賞我們一個盆滿缽滿。”
“誰說不是呢,我都等不急了,想想一個個銀錠子金瓜子我做夢都能笑醒。”
嘈雜的絲竹奏樂聲中,兩道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的砸到門外。
兩個上等貨将耳朵貼在門上使勁聽着。
“那位每次滿意後出手都很大方呢!”
“可不是嘛,就連我們都跟着沾光呢!”
“不過聽說要好多天才能來了,正好趁着機會将那兩個好好的調教一番。”
“就是,免得到時候掃了貴人的興緻。”
兩人的交談聲慢慢變小,直至完全被湊樂聲掩蓋。沈雲舒與阿籬對視一眼,果然是上了賊船有些緊張害怕的同時又松了口氣,恨不得那貴人忙死在外面才好。
沈雲舒冷豔的眸子加深,這天高皇帝遠的破地方,連拐賣婦女逼良為娼的事都幹的這麼明目張膽,真是猖狂到無法無天。
不行,她得想辦法了解這艘船上的情況,最好能将這黑窩一把端了。可這裡不是京城,她不是金枝玉葉的大小姐,隻是案闆上的魚肉自保都難。
又被關了一夜後,房門終于響了。
二人已經快三天沒正經吃過一頓飯了,早已餓到渾身無力眼冒金星。
“兩位姑娘不知休息的如何呀?”那老鸨好似要扭斷水蛇腰般進了二人的屋子,滿臉笑模樣的看着比面團還要軟的兩人。
“好心的姐姐,給我們一口吃的吧,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過飯了,再這樣下去便得活活餓死,不管你抓我們來做什麼總不願意就這麼打水漂了吧?”阿籬有氣無力的看着進門來的老鸨,怯生生的求道。
“而且,她……她有些發熱,若是再不管一管怕是兇多吉少了!”說着姑娘又憐憫的朝着沈雲舒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雲舒閉着眼睛靠在一旁,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什麼?她發熱了?”三十多歲的老鸨還沒來得及誇阿籬是個嘴甜的,便聽說搖錢樹要倒了一半,趕忙上前查看。
“她怎麼回事,果然生的嬌貴就是不好伺候。”老鸨自言自語的抱怨着,被抓來的姑娘沒有幾個自願伺候人的,不上點手段怎麼能讓她們乖乖聽話。原本想着餓幾頓省了皮開肉綻破壞賣相,這可好還沒用她動手,自己便倒下了真是不中用。
“麥子,去叫後面煎兩幅退熱的藥,再送點火腿肉粥過來。”老鸨沒好氣的吩咐道,真是晦氣,若不是看她一等一的好皮相,早就直接給扔河裡喂魚了!
“你也最好聽話些,别讓我知道你們兩個偷偷搞什麼花樣,否則嬷嬷我對付人的手段有的是!”老鸨惡狠狠的看了阿籬一眼。
“嗯嗯嗯!”阿籬向後縮了縮身子,老鸨再往前她也能吓到暈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