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窗戶,一斜綠色的枝丫輕輕晃動,從二樓的高處望去對面是有些年頭的青瓦白牆,一家家做小本買賣的攤販遊刃有餘的做着手裡的活。
沈雲舒深吸了口外面清新又濕潤的氣息,有一種婉約的放松。
“雲舒姐姐,一會用了晚膳我服侍你沐浴吧。”阿籬端着盤生煎走過來,外皮酥脆小小的一個還沾着黑白芝麻,點點蔥花。
“不必,我自己來就成。”沈與舒的聲音,聽到阿籬的耳朵裡有點脆脆的涼意。
她琉璃一樣的眸子暗了下,總覺得雲舒姐姐在刻意與自己疏離。
見她花似的臉一下子癟了,沈芸舒又找話道:“這小包子瞧着不錯。”
“這是生煎,我在外面那條街上買的。”聞言癟下去的小臉又亮了。
“一個人少去外面,不安全。”沈雲舒接過她手裡的盤子放到桌子上淡淡道。
“嗯。”阿籬抿嘴輕輕點頭,雖然雲舒姐姐表情冷冷的,可心裡還是關心着她。
朱紅色的簾子被挂起,燭光裡浴桶的水霧缭亂的向上熏着,镂空的月牙門影子被光亮抻的老長影影綽綽打在地面上。
沈雲舒坐在凳子上,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松下來,接着便是去找舅公也不知這貪玩的小老頭跑去了哪裡。
想着想着一低頭,發現澡豆放在自己夠不到的地方。她不好意思的看了屏風後的阿籬,想使喚她一下又不知為何開不了口。
阿籬看着屏風另一頭的沈雲舒輕輕側着頭,優越的下颚線高挺秀氣的鼻梁散開的長發,她勾着唇角又淡又甜的笑着。
“姐姐可是有事?”她眸子一轉嬌俏開口。
“嗯………澡豆拿一下。”沈雲舒摸着手臂小聲道。
“這就來,就說我來伺候姐姐,姐姐莫不是害羞了?”阿籬脫了外面的罩衫,隻穿着淡粉色的抹胸長裙,露着胳膊拿了東西便去了花團錦簇的屏風後頭。
“多謝!”沈雲舒聽着後面歡快的聲音,沒有正面回答。
一雙柔軟的手,将澡豆輕輕揉搓在順滑的長發上,她願意與雲舒姐姐這般親近。目光向下修長的脖頸與清晰的鎖骨都透着優雅的韻味,冷白的膚色被溫熱的水滋潤後變得飽滿透亮,頂端的顔色漂亮的像正熟的櫻桃。
阿籬将視線落在她滿頭的烏發上,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做出什麼冒犯的事情。
沈雲舒眼角餘光瞥見阿籬光着胳膊替她搓頭發,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睛想着都是女子有什麼關系,她在心裡默念着。
一瓢溫水順着長發緩緩而下,從她的額頭流到嘴角再落到水中驚出小小的漣漪………。
夜裡二人又睡在了一處,一開始寬敞的床上二人還隔着近一米的距離,半夜忘關的窗戶吹進涼風,阿籬向那頭睡的穩穩當當的人靠近慢慢抱了上去。
她從小睡的便不踏實,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過雲舒姐姐,她覺得甚是安心。
亂着頭發便往人懷裡鑽,不老實的手指從腰間一點一點摸上去,還大着膽子揉了揉。
正将下巴湊過去時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一雙冷豔狹長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眉頭緊皺。
“在做什麼?”沈雲舒單手捏着她的下巴,聲音聽不出喜怒。
“外面打雷了,我有些怕。”阿籬睜着無辜眸子水靈靈的看着她,一派天真純粹的模樣叫人不忍苛責。
“睡覺老實些,再亂動搬去塌上住。”
“哦。”
“手松開。”
“哦。”
沈雲舒深吸口氣背過身去,閉眼讓自己繼續睡着。
三日後,二人坐在面館裡打算稍後去租一間屋子,沈雲舒雖然有舅公的落腳地,可去問過才知道舅公又啟程去了朋友處慶賀人家七十大壽說是三個月才能回。
她隻能等在這裡,總不至于才來了江南又要返程,況且她這趟本就是來散心的先歇歇也好。
“我們要去哪裡找房子?”阿籬異常興奮,好似要布置她與姐姐的新家般高興。
沈雲舒看她這興奮模樣心底有點可憐,這孩子一定是在家也過的不好。
“聽說這附近就有房屋租賃,我們随便找一間幹淨亮堂的小院即可。”沈雲舒看向不遠處的胡同。
“那快走吧!”阿籬抓着她的袖子搖晃道。
兩人晃晃悠悠打聽到了租賃院子的阿婆。
“二位想找個什麼樣的院子?”婆子見來人是一對小兩口,滿臉笑眯眯的看着對方。
“離街道近着,但又位置隐秘點不讓外人随意窺探的院子即可,不需寬闊但要幹淨。”沈雲舒将要求一一講給婆子聽。
“要是院子裡有樹有花便更好了。”阿籬在她身後探出腦袋補充了一句。
“二位要求這院子還真有一處,就是嘛價錢有些貴。”老鸨精明的看着兩人,在想她們到底是夫妻還是私奔的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