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很快便回來了,他把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遞給索邁,随後便又沉默地回到陰影下待命。
厚厚一沓紙币把錢包撐得四四方方的,索邁猜這筆錢大概夠他用到畢業了——哪怕他現在還沒入學。
索邁盡力地挑起話題逗他們開心,無論怎樣,在晚餐結束之前他的父母總算面色稍霁,盡管他的母親看他的眼神中仍彙聚着擔心。
當天晚上索邁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入睡得相當迅速,也許是激動的心情讓他感到勞累,總之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麥格教授準時地再度登門拜訪之時,仍舊是一家三口與老管家托馬斯在客廳招待,不同的是索邁換上了一身更為輕便的行頭。
“看起來我今天會給霍格沃茨帶回去一個好消息。”麥格從善如流地接過托馬斯遞來的一杯紅茶,她看着比起昨天鎮定不少的索邁。
“當然,我已經有想把鐘表順時針調三十圈的沖動了。”索邁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這個玩笑實在一般,霍華德伯爵頗給面子地勾了勾嘴角,盡管弧度隻能說是聊勝于無,索菲亞拍了拍索邁的背。
“請問,這些書本和校服是要自己去買,那我們該去哪買?”霍華德伯爵理智且禮貌地發問:“或是你們帶着他去買?”
麥格清了清嗓子,解答道:“今時不同往日,每名新生都要有一名成年巫師陪同,而麻瓜出身的巫師則由我們霍格沃茨的教師帶領。上學所需的一切東西都能在對角巷買到——這是我們巫師的一條街道——麻瓜的貨币不能直接使用,但有類似于‘銀行’的金融機構,貨币之間以固定的彙率流通。”
“固定的彙率…”霍華德伯爵若有所思,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麥格點了點頭,對索邁說道:“好了,霍華德先生,如果你已經做好準備,那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她說完伸出左手臂,索邁走上前握住,索菲亞想再囑咐幾句,卻是還沒開口就見兩人周遭的空間一陣扭曲,待到平複後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麥格與索邁的身影。
——
隻是一瞬間的事,索邁周圍的景象一下子就從溫暖舒适的家具變成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在站穩後才後知後覺地有點想吐,緩了一會兒才算是平複下去。
“絕大多數人第一次幻影顯形的經曆都不會太愉快。”麥格教授并沒有催促,而是耐心等着索邁休整,“但從特尼亞郡到對角巷,沒有比這更便捷的辦法了。”
索邁點點頭,隻是一個瞬間——眼前一黑,肺部被擠壓收縮,而心髒被擴充膨脹,好像是被搓成肉丸,又像是被擀面杖碾壓成面皮。好在隻有這一個瞬間。
“太酷了……我是說魔法。”索邁拍了拍褲子并不存在的灰,才問道:“第一步是不是去換錢?”
麥格點點頭,語氣贊許地說:“我們稍後就去古靈閣将你手中的麻瓜貨币換成魔法貨币,随後去奧利凡德買一根魔杖——這一項最耗費時間,但幾乎全英國的巫師都是在這裡找到了他們終生的搭檔。在下午之前基本就沒有時間了。”
索邁有點驚訝,去買一根魔杖……滿打滿算挨個揮舞一下試一試,怎麼能耗費兩三個小時?
雖然不解,但也沒打算再去問個所以然,索邁點點頭,便跟着麥格不急不緩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這裡的每個人都看起來對周圍存有戒備……但并不多,而且好像他們全部都相互認識一樣,光走了幾步路的功夫,就有好幾個年輕人和麥格教授打招呼,以及一些中年人向她招手,她點頭緻意,或是客套一兩句。
他邊走邊打量着四周的場景,發現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最為顯著的特征就是穿衣品味顯然和他們二人不大一樣,行人甚至會額外地看他們幾眼,索邁頗難為情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他并不是很青睐于得到人們的關注。
“噢,米勒娃?你怎麼又穿上麻瓜的衣服了?可真難看!”在經過一家傳來陣陣麥芽酒香的店門口時,一名高高瘦瘦、頭上戴着一頂别着一隻秃鹫帽子的女巫突然邁着大步叫住了麥格,麥格教授同樣很高,這位女巫幾乎是走到麥格身邊才發現在她旁邊還藏着索邁,沒等麥格回複,她自己便一目了然了。
“剛從麻瓜世界帶回來的孩子?”
兩人的關系顯然要比之前與麥格打招呼的那些人更為親昵,麥格的笑容也要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