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與傅石毅一起緊緊拉住傅高明:“高明不要去。她是吳家人,小心她害你!”
傅石毅也不願意他靠近吳袖逸:“高明有什麼問題爸爸會去處理,你不要出面。”
傅石毅數次阻撓他,傅高明忍無可忍不管不顧一拳揮在傅石毅眼睛上,總算掙脫開王悅和傅石毅禁锢,大步跑來。
顧小傑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讓吳袖逸徹底翻不了身,什麼比得過毀了吳袖逸的容呢,想到這裡她歹毒的一笑。
高高端着滾燙的熱湯,惡毒地瞄準吳袖逸的臉:“讓你在臭不要臉的狂!”
蠻牛似的傅高明撞向顧小傑,顧小傑沒防備手一滑湯盆打翻結結實實澆了一頭,又波及了湊上來看熱鬧的王靜怡一身。
二人尖叫着拍打這燙紅的皮膚,可湯汁滾燙粘稠的附着在皮膚上,顧小傑用手一摸,頭頂的頭發立即脫落了一撮,這恐怖的一幕吓得旁觀者失聲驚叫。
宴會頓時又亂成一團,徹底被攪了局。
傅高明雙眼含淚,幾乎不敢觸碰虛弱的吳袖逸,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吳袖逸:“袖逸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動,我這就送你上醫院!”
吳袖逸虛弱地無聲發笑,衆人看她莫名發笑,都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吳袖逸本以為扳倒吳桂山,能保住北山、保住村民的生計,努力掙錢帶傅高明和波寶一起過上好日子。
可到頭來,發現又進了另外一個局,一切又回到原點,筋疲力盡發現什麼都沒能改變。
而這個死局是她最信任的人以身入局為她布下的,剩下的細節無需細糾。
這一場她輸的太慘,為了救傅高明賠上了自己未來翻身的資本。到頭來發現根本沒人需要她救。
多麼可笑。
吳袖逸笑的止不住,覺得像有人用劍把她捅了個對穿,胸口冷飕飕的像個死人。
吳袖逸無力的搖搖頭慘笑道:“我真是個傻子。”
傅石毅看周圍人都好奇的向他們看來,做了個寬容大度的樣子說道:“小财星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安靜點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吳袖逸顫抖着手制止傅石毅:“不必麻煩,我這就走。”
傅高明眼中含淚拉住吳袖逸:“袖逸送你上醫院,你在流血。”
吳袖逸手腳無力,但是她還是調動全身力氣推開他,從始至終一直沒看傅高明,此時也不得不看向他:“别裝了!我看着惡心。你們是不是看我沒死在吳桂山手上不甘心?怕我洩露了你們的秘密,你們還想殺人滅口?”
明明短短一番話,可讓吳袖逸覺得胸前最後一絲熱氣都随之散盡了。
眼前昏黑,頭腦混沌,又感覺要昏厥。
她努力站起來,不願意暈在他們面前,掙紮着用最後一絲神志向樓下一步步艱難挪去。
傅高明眼中滿是惶恐,張嘴結舌道:“我……我怎麼會,袖逸……”
他恍然明白過來,震驚又絕望的看向傅石毅:“是你們……”
傅石毅面如鐵闆,遲疑了一瞬才開口:“小财星與我之間肯定有誤會。”
傅高明在傅石毅那遲疑的那一瞬,面容徹底失去了血色,他知道隻有那一刻是真實的反映,其他都是謊言。
衆賓客們都驚訝的看向他們,交頭接耳。
吳袖逸垂着頭,眼睛半睜半閉,嘴邊血水淋漓着,她每一步都像是要摔倒,但每一步又都險伶伶輕飄飄的踩在樓梯上。
“袖逸,我不會傷害你……”傅高明追上了吳袖逸。
他眼圈含淚,哀求的看着吳袖逸,一次次想扶住她。可又被她吓到了,不敢真的伸手。
仿佛碰她一下就會消散。
說話都不敢大聲,隻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護住她。
傅石毅臉色變得陰沉,看着兒子急紅了眼睛,一副恨不得剖心自證的樣子,這也是傅石毅想借吳桂山手除掉吳袖逸的原因之一。
吳袖逸對他兒子的影響已經遠超出他的預期,可惜吳桂山太蠢,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
傅石毅怒道:“高明,站住!如果你敢跟着她走,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傅高明仿佛沒聽見一般,決絕的頭也不回。
“兒子快回來,别讓你爸爸生氣!”王悅也跟着喊他,可傅高明還是不肯回頭。
傅石毅臉色徹底變得鐵青,對手下人命令道:“把這個逆子給我攔住!”
一隻手、兩隻手……無數之手從四面八方按住逐漸癫狂的傅高明。
所有人壓着傅高明,可他固執的扭曲身體,雙目充血一寸寸的向着吳袖逸挪動。
可短短的幾屆台階,仿佛成了他無法逾越的天塹,隔絕開她們最後的聯系。
看她漸行漸遠。
她身後傅高明仿若困獸似的絕望狂叫,傳出很遠很遠:“袖逸你不要走!袖逸!袖逸!不要走。不要走!袖逸……”
一遍一遍椎心泣血。
吳袖逸走出松鶴大飯店。
覺得自己該哭的,可是一滴淚都沒有,反而鼻子裡面泉湧似的滴滴答答。
幾個人不懷好意的從松鶴大飯店内鬼鬼祟祟的跟了出來,不遠不近的墜在吳袖逸身後,嗜血的鬣狗秃鹫一般。
她恍恍惚惚察覺了,她沒心思理那些跟着她的人,隻覺得一切都這麼可笑,難道她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體面的權利都沒有嗎?非要把她弄得這麼狼狽。
很丢臉……
忽然一個人迎上來扶住她,郝樂顫抖的聲音傳來:“袖逸你怎麼了?你怎麼流這麼多血?”
“袖逸,你你這是……”王曉光被吳袖逸的慘狀吓傻了。
更多村民關切圍了上來。
傅石毅的手下還想靠近。
箭矢破空精準無誤釘在他們腳邊。
幾個騎着馴鹿的刺兒嘎查村的鄂溫克族壯漢拉着弓箭站了出來,擋在了吳袖逸面前。
吳袖逸終于松了口氣,随之眼前一黑,暈倒前似乎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媽媽和徐叔叔一起抱住她。
“袖逸你别吓媽媽!”
“袖逸,袖逸!”